“小茂也很听你的话。”李横夹了一筷子香菇到李维双碗里,“你四哥说了,让你别挑食。”
李维双脸又苦了两分,夹起香菇含泪嚼了嚼吞下去。
“阿横,你的学问极好,曾祖父让我在这里住着,是想我能就近同你学做学问。”林之霍说起学问来,脸上眼底都带着光:“你县试府试的两篇八股文,曾祖父与我都有看过,写得极好。”
“好,有空我们切磋切磋。”指点自个大玄孙,李横万分乐意。
两日后,夜里浮生院东厢。
列站在屋里榻前禀报,这是李横去棋社与众隐刃成员正式见面认主后的头回见面:“五年前老主子离世后的半个月里,定阳候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不过此大事让定阳候掩了下来,眼下尚未完全查出来。过后定阳候与顺国公双双病倒,那时还有人戏言是定阳候邀顺国公一起看戏,梨园的戏班子不干净,故才双双看出了问题。”
“哪个戏班子?聂皇后可知晓?”李横问。
列回:“月内戏班,聂皇后应当晓得,事后凤驾亲临定阳候府,自晌午待到西落,聂皇后方起驾回宫。”
“月内戏班?”李横前世听戏听曲的,听了不少,怎么没听过此戏班?
“是个小戏班,五年前中秋过后进的京城,此前乃是江南那边的戏班子,具体来自江南哪里,梨园查不到,我已派了刣前往江南追查。”列停了几息又道,“月内戏班早已解散,留在京城的只有当时的花旦穆小亚,余者皆离开京城,有的听说回了故土,有的不知去向。”
“说说那个花旦。”留在京城的唯一线索,李横更感兴趣。
“穆小亚当时之所以没有跟着离京,是因着她在京城的日子里,与梨园最有名的朝阳戏班的严班主相识,随后与严班主成亲,完全脱离戏台,安心做起贤妻良母,如今已是一双儿女的母亲。”列详细说道,“就她尚在京城,属下这两日重点查了她,可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你跟刹说说朝阳戏班的具体落脚处,明儿休沐,上晌我亲自走一趟。”下晌还得去狄大奶奶的庄子,李横觉得一晌也应该够了。
“是。”列随之将具体位置与刹说了下,又交代了一些那附近该注意的事项,便离开了李宅。
列刚离开,刹往南窗外看了眼,回眸落在坐于南榻一边半倚着大迎枕的李横身上,低声道:“府里明暗都是林府的人,身手都比我差,比列就更差了,只林大少爷身边隐于暗处贴身保护的私卫洪齐,他的身手只比我差一点点儿。”
李横明白刹特意说这么一长段的意思:“没事,既然我同意林尚书的做法,那我所做的一切便不必避他耳目。再者说了,你们是隐刃,乃我师父一手创建,虽说忠心为主没错,可你们也别忘了,林府有锋鞘,而你们隐刃是锋鞘里的刀。”
刹面无表情的脸依旧毫无情绪波动,他同时听明白了李横想要说的意思:“是。”
“往后,我是要把你们交到林府后辈子孙手里的。”趁着这个机会,李横说出他的打算:“师父把隐刃交给我,可我不姓林,即便我将来娶妻生子,我的子孙也不可能成为隐刃下一任的主子,在我带领你们的期间,我会留意林府后辈,找出能接下隐刃的下一任,并全力栽培。”
刹迟疑道:“列……”
“你跟他说,让他把我这番话一字不漏地交代下去。”今晚排到年糕值夜,李横说完便让刹下去:“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