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干什么?”纪凉不耐烦地挠挠头发。
“合同签了吗?拿来给我看看。”雪回平时走路向来都是鼻孔看人,女生又比男生的长身体要早那么一些,纪凉也只是堪堪与她平视,两个人都不过一米七的样子。雪回总是一副很刁钻的样子,纪凉不喜欢这样强势的女生。
“你管我签了没有?”纪凉懒得和她说那么多,转身就要走。
“哎,你别走啊。”雪回说着就要拽他,手刚伸出去就和他的手掌相握,温柔的触感,雪回的脸刷得红了,出于女孩的好奇,又暗暗使劲捏了一下。还没有她的手软,但是拉着的感觉很安全,小助理经常帮她提行李,手心的茧子很厚,有时候她会觉得拉着剌手,纪凉的手心很光滑,就像他人那样。
“拉够了吗?”纪凉不耐烦地看向她,“拉够就赶快放手,我要回教室了。”
雪回心下一动,使起来小性子,“我要是说没拉够呢?”
纪凉转身,看她都不看,然后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拉起来,雪回的心脏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纪凉把她的这只手塞到那只不肯放开自己手的右手中,“那你继续拉着吧。”
雪回还是第一次离纪凉这么近,雕刻般的眉眼,深邃的眼眸,身上的痞帅气。青春期的懵懂的感情如期而至。
等到纪凉的背影转弯不见,她感觉自己还像通电一般抽搐不停。
教室里,-他们两个的身影一消息,窃窃私语的讨论在教室此起彼伏。原本大家练舞都有些疲累,雪回的出现还有纪凉被叫走的事情都让他们的心里惶惶不安,更多的是忿忿不平。
“说什么说?好好练你们的舞!”舞蹈老师没给这些学生一点好脸色,心里不由得埋怨上了雪回。不过也是,她的爸爸就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的老总,背后还有实业产业做支撑,说话哪里需要瞻前顾后,考虑再三,难做的只有他们这些小喽啰。
舞蹈老师看着这群少年脸上的情绪,她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怀抱着一个出道梦,想成为国内第一女团的主舞。没日没夜地练习,该和朋友出去玩的年纪身边却没有交心的朋友,偶尔也会害怕不能出道,可是除了练习舞蹈,学着唱歌,她什么都不会,连一条退路都没有。
后来虽然出了道,可是国内没有平台让她们出去表演,当时她在的公司也只是一个小公司,能接的通告只有商演而已,后来公司为了热度,让她们穿露骨的衣服,做低俗的动作,与原本的初心越离越远。
这时候MAX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只不过是做舞蹈教师,迫于生计以及迷茫,于是从此成为了一名转向幕后的教师,平平淡淡,就像所有的上班族那样,两点一线,偶尔和同事约着出去。转向幕后之后,反而有了几个朋友,甚至以前的团员偶尔也开始练习,只不过后来她们让她引见MAX的高层,她便心灰意冷不再与她们联系了。
“大家不要气馁,只要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梦想。”她还记得这句话还是她第一个老师说的话,现在她竟然也在拿这句话骗新的孩子,如果当时有人告诉她事实,也可能她就不会那么拼命那么努力。
现在的这批孩子里,名单其实已经完全确定了,最后的筛选不过是一个形式。她掩下自己心中的波动,然后向平时一样凶狠地教训几个想要偷懒的学生。
“快点起来练习,刚刚的动作罚做一百遍!”
“还有你,俯卧撑准备!”
“张恩赫站好不要动!”
一间被汗水蒸发的屋子,藏着逝去的青春还有正在蓬勃向上的年轻力量。少年世界的单纯到只剩下努力,至少那样会让自己好过。
董小七坚定地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他知道他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所以更加拼命。与其相信被命运眷顾,还不如坚定地相信自己。能有机会站在这间屋子,他已经充满了感激。
很多老师都夸他rap很棒,说他很有天赋,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rap里全是生活。那过去的自己,充满戾气的过去,还有逐渐明晰的未来,只要还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不应该提前放弃,也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抱怨所有。
十八岁的他,在这群新练习生中不占优势。偶像总要吃那碗青春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