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门做生意,我们慕名而来,虽说与别的客人目的不同,但也没短你银两,如何就是找事的?”
“难道就因为我说要将浅黛带走,可是我也说了,赎金随你开。你却处处装傻充愣。”
桂姨哭地呼天抢地,“那也得我楼里现在有这号人啊,这浅黛,早就死了。”
“死了?”
陆染月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她的信念与期待。
奇怪的是,从桂姨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她又没那么意外,或许她一直希望臻月活着,但是心底早有对这期望的不确定在蔓延,只是她将其埋在了心里,不愿正视。
“怎么死的?”明觉瞧着陆染月脸色不好,于是自顾接着往下问。
“自杀,上吊死的。她来我这儿才三个月不到啊,真是个亏本买卖,我花了那么多银子,花了那么多心血……”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明觉与陆臻月无半点关系,他是奉命查案,因此可说心中是毫无波澜,只是照流程问问题。
“我哪里敢说,浅黛走了一年多,先前名头也还未打出来,时隔这么久,突然从外地来一帮人,指名道姓要找她,公子您说说,搁您身上您不怀疑这是来闹事的?”
“再说,我猜的也没错啊,您看看这姑娘,可不是与浅黛长相如出一辙?我是怕说了实话,被你们误会是我逼死了浅黛。”
“有一说一,我对她很好,这楼里的老人儿也都看着的。”桂姨直指了几个姑娘。
“那她为什么要自杀?”
“这我也不知道啊。别的不说,就长相上,浅黛绝对可说是冠绝江南,我那是准备将她往花魁方向打造的。不过她虽然嘴上不说,我也知道她心气高,看不上我们这种地方,可是没办法,人各有命,她都到这里了,我总不能放她离开的,买她进来花了不少钱。许是她终归是想不开吧。”
桂姨一边说,一边看了芍药一眼,芍药会意,紧接着她的话头说,“其实桂姨待浅黛真的挺好,怕她想不开,还经常让我们去劝劝她,也从来没有逼迫她去接待客人。可是谁料到……”
“我们这些人,虽然地位低微,但是大部分性子强韧,再难还是笑意盈盈的,所以这也是客人们愿意来这里的原因。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为了那些事,很多客人平常也愿意来坐坐,与姑娘们说说话,或者听听曲子。正是因为我们这里让他们觉得放松。可是若给客人们知道咱们楼里死过人,岂不是将他们往门外赶?客人们来就是图个松快,可不是想来沾染晦气的……”
先头一个两个还慌乱的很,这会儿说起理由,倒是头头是道。
陆染月一直在思考,臻月真的会是自杀的人吗?
若换做是她,沦落到这种地步,大约会想死。可是臻月不是她,臻月从来都很坚强,以她的个性,或许委曲求全再试图逃离才是她的做法。
染月直觉这其中还有隐情。
可是,如若她不是自杀,就是被杀。谁想要杀她?
陆映月所有的计划,不过是想让臻月堕入地狱,这之后臻月是死是活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就算臻月哪一天回到京都,也已经是青楼之身,与肖意慎再无可能。且站在臻月的角度,她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被设计了,或许只以为是运气不好,才被拐卖了,就算知道些什么,所有的罪名都还在陆稚月身上。
对映月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
既然如此,还有谁想要杀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