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则定定地盯着她，“别怕，你就照实讲。”

陆绾月的语气温和，白兰却总觉得似是绵里藏针。

“我…我…”

原本今天是花朝节，下午小姐们还兴致勃勃去赏花，等着晚上放花神灯。白兰因为手里的事情，没有一起去，原本盼着素馨回来，就去央求她让她讲讲花朝节上好玩的见闻。

没想到，到了晚上，却是这样一副光景。

她再笨，也能看出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而这事情，与她家小姐有关。

“还不快说！”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白兰老实胆小，经不起吓，夫人一声令下，她浑身一抖，双膝一软，下意识就跪在地上。

“我家小姐与…四小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白兰偷偷看了一眼陆稚月，发现陆稚月也在看着她，眼神中满是询问。

白兰不明前因后果，不知道是否该说还是不说。犹豫之间，夫人的耐心彻底耗尽。

“不说？上家法！”

“五小姐与四小姐的确发生过争吵。”一听家法，白兰便怕了，粗重的鞭子打到背上，一鞭子便是一道深深的血痕，不消一下，她便能昏死过去。

不管怎样，她不撒谎，实话实说，总是没错吧。

“不过…不过，五小姐与四小姐亲近。关系再好偶尔有分歧想必也是正常…”白兰试图挽回些什么。

“白兰，你说清楚，我何时与四姐有过争执？”未等大夫人发话，陆稚月气急先追问起来。

她这一问，白兰也是懵了，她没想到陆稚月会否认，难道小姐真的做了什么事？

“五姐，你别吓唬丫鬟。她说不清楚，我来说，”陆绾月站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绾月身上。

“那天是吃过晚饭后的时间，我因得了几株鸢尾的好苗子，素来知晓五姐喜欢花草，想到过些天转了天气，正是花草好活的时候，便找白兰一同来帮忙把苗子搬去五姐院子里。想着要给五姐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提前告诉她，还让白兰也不要说。谁知道我们到了后，听到厢房里有争吵，是四姐和五姐的声音。”

“白兰，六小姐刚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白兰不敢看陆稚月，只低垂着头，“嗯”了一声。

“那天奴婢也跟着小姐一同过去，四小姐和五小姐的争执，也听到了。”说话的是陆绾月的贴身丫鬟，香儿。

也就是说，有三人都目睹了稚月与臻月之间的争吵。

陆稚月的眼中写满不可置信，这种事情她是闻所未闻，而事件的当事人还是她自己。

“绾月，我从未与四姐有过龃龉。你哪天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元宵节过后的第二天，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陆绾月一脸笃定。

元宵节后…傍晚…陆稚月努力回想那天她做了什么事情…

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二姐陆若月找她过去，说她手巧想拜托她做一两只香囊，开春用来放干花苞。差不多也是晚饭后的时间。

“你说的时间，我根本不在院子里，而在二姐那边！”，稚月看向陆若月，“二姐，可还记得？你让我帮忙做香囊，让我过来拿你描好的纹样？”

听到陆稚月的话，陆若月剧烈咳嗽起来，素白的脸颊即刻若染上了胭脂，若是个好看的，此刻或许还有些病美人的样子，可惜二姑娘若月一张脸长的温吞寡淡，一点儿也没像到陆老爷与二姨娘。

“咳咳…我…咳咳咳……”

“五小姐还请不要为难我家小姐了。小姐因元宵节吃了碗汤圆，不消食，又受了风，那几日都闭门不出，卧床养着，哪有精力画纹样，更不可能请您来做香囊了。”陆若月身边的春采一边帮陆若月顺气，一边说道。

“咳咳…春采…别说了…”

“二姐？”她明明去了陆若月的院子，怎么现在又是这种说法。有片刻时间，陆稚月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

如此大费周章，就是要证明她与四姐之间确有嫌隙，以便坐实了她害四姐的事情！

陆若月别过脸去，不再看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