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周斯绵办公室突然来了一大堆人,吵吵嚷嚷要医院赔偿购房户损失。
周斯绵解释,事情正在调查处理过程中,院方会极力为大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将损失降到最低。
“降到最低也是损失,”有人说,“你凭什么让职工平白无故遭受损失?”
“周斯绵,你今天不处理好赔偿的事,我就从你办公室跳下去!”有人拉开窗户,说,“为了房子,医院已经死了一个职工,你还想死几个才解决问题?”
周斯绵赶紧拦住,说:“你们先不要激动,相信医院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周斯绵,我终于知道院领导中为什么没有几个人买团购房了,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你们是不是在里面拿了好处?”
这些人都是医院职工,他们心里,医院应该为他们的损失负责。确切地说,是周斯绵应该负责。砌房子是他挑头的,他应该负责。
职工这么一闹,医院领导和行政楼的人都过来了,帮着一起做工作。不管这些人怎么说,他都只能忍着。清者自清,自己胸怀坦荡、手脚干净,没有从中牟利,让职工发泄几句没有什么关系。
一边是谩骂侮辱,一边是劝说宽慰,周斯绵办公室乱成了一锅粥。照这个情况下去,一天也没有办法说服这些人。
侯江涛说:“医院很重视这件事,很多部门都介入了调查,请大家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是啊,我也是购房户,我的钱也都是借来的,”何达兴闻讯赶来,一见这么多人,绝大多数人是一线职工,他忍不住劝说。其实,他自己内心也很痛苦,本来是等房子结婚的,现在房子却垮塌了,有苦难言啊!
“我认得你,何达兴,你就是院长的一条走狗,”有职工指着何达兴的鼻子骂道,“你有什么本事?一个酒鬼,还不是靠吹牛拍马才能当科长的!”
这种话,让何达兴无法接受,当即辩驳:“你别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堂堂正正做人,不是谁的狗,嘴巴放干净点!”
“何达兴!”周斯绵吼道,“住嘴!”
何达兴瞬间尴尬,他没想到周院长会呵斥自己。他掉头挤出人群,满肚子怒气离开了。
周斯绵这一声吼,也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不能责怪这些到办公室来的一线职工,但他可以制止何达兴。这种场合,无论无何都不能辩解。一旦辩解,就会激发矛盾,闹出估计不到的事件。到时候,就不是讲道理这么简单了。为了团购房,医院已经有一个职工自尽,决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场面僵持,气氛紧张,是出事的前兆。
侯江涛说:“我建议大家到会议室坐下谈,我们开个座谈会,将大家的诉求一一记录,然后,医院逐一研究,形成意见报。大家看,行不行?”
职工来办公楼找领导,最终目的是解决问题,挽回损失。没人愿意真的闹事。既然书记这么说了,大家就转移到会议室。
领导班子成员和相关的职能科室负责人也参加这个座谈会。侯江涛事先声明:“今天,大家畅所欲言,把想法都说出来,把诉求都提出来,但是,不能提过分的要求。”
偌大的医院,有讲理的,也有不讲理的。有人听侯江涛这么说,马反驳:“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什么叫过分的要求?”
有人马附和:“房子没了,我们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