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回事啊,我就是......”阿暖忽的转过身去,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是她先任性的。
“我就是......喜欢他啊。”
“那你想好怎么跟父皇说了么?”清梵咄咄逼人,不说她是会和亲在先,就算是有心,也该弄清楚辞渊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只是一个影子,只是在她身边陪了五年,这样空白的身份,怕是不能进入皇室。
“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父皇呢?”
“梁渝使者觐见过父皇你不会不知道,他们想怎么你也应该猜得出来,大胤就你这一位公主,婚姻大事不是说能儿戏的!”
“和亲?”
“这是你生在帝王家的使命。”
梁渝使者面见过裕帝之后,必然是要求娶和亲公主,这和亲公主必然是她素和清珞莫属的。若在这个时候,她对别人动了心,怕是对国事有影响,她哥哥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我都离宫七年了,可有谁事事都想着我?一到什么家国大义,到什么两国缔约就把我推出来,想着还有我这个公主?”
“父皇,有他的苦衷,他又何尝不疼爱你呢?”
“二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是这个王朝先放弃我的,我又凭什么反过来帮它?”
雨渐渐地转大了,那棵树静静地在那里,然而每一阵风过,都簌簌的落下大片枯黄的叶子和凋零的残花——
那是很奇异的花儿,丝茸般一簇一簇的,仿佛一蓬蓬红白色的针。
一朵一朵,无声无息的在****中落到地上。
风猛烈了起来,浓密的雨云汇集过来,乌压压的盖住了天空,傍晚的天际登时黯淡了起来,黑沉沉宛如深夜。
阿暖既然已经有了计划,就一定是要去做的。
荼垒安扉,灵馗挂户,神傩烈竹轰雷。
动念流光,四序式周回。
须知今岁今宵尽,似顿觉明年明日催。
向今夕,是处迎春送腊,罗绮筵开。
今古遍同此夜,贤愚共添一岁,贵贱仍偕。
互祝遐龄,山海固难摧。
岁朝当晚,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家家户户贴着“倒福”、对联,还挂着红灯笼。百姓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脸带微笑。
大胤皇宫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楚祁玉受邀参加大胤的国宴,除了五公主素和清珞之外,素和氏的皇子世家皆在其中。
念掷果朋侪,绝缨宴会,当时曾痛饮。
命舞燕翩翻,歌珠贯串,向玳筵前,尽是神仙流品,至更阑、疏狂转甚。更相将、凤帏鸳寝。玉钗乱横,任散尽高阳,这欢娱、甚时重恁。
竞春台榭,媚东风、迤逦繁红成簇。
方霁溪南帘绣卷,和气充盈华屋。
金暖香彝,玉鸣舞佩,春笋调丝竹。
素和清梵对面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虽然上面摆满了宫宴甜食、美酒和美食,但是每年都没有人坐过那个位置。
怕是今年也是一样的。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顿时起了悦耳的丝竹之声,随即便有数几舞姬进入大殿。
只是中间那个身着华服的女人,让清梵和清霁面面相觑。
那人,怕是清珞吧......
他们终究是没能阻止她的做法。
清霁顿时朝着身边的人吩咐下去,看看这大殿附近有没有阿暖的什么兵力,就怕是她今天要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想不到自己没有阻止得了她。
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振作龙蛇动。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
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天上一轮寒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
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袭绯红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
脚踝的铃铛步步作响,梨演生莲,媚似绝态。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大殿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数名舞姬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绯衣女子,如空谷幽兰般出现。
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如痴如醉,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得想看清那人的面目。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女子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
数名舞姬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阿暖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阿暖如今能回来,必然是给裕帝最大的惊喜了。
舞绝的最后一瞬,阿暖站在大殿的中央,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不是因为她舞姿出众,而是她竟然会愿意回宫、愿意出面国宴。
只是娄归有些诧异,之前三催四请都不愿出面,现在回来,怕是会有别的事情吧。
阿暖轻轻抬眼,朝着大殿高位的裕帝福身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
在朝着娄归的时候,阿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莫名有着奇异的表情,“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
娄归在成为皇后之前,就是贵妃,阿暖这样言语,娄归怕是失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