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凌司低着头跟几人进了楼,脑海中还在回荡着刚才那位大叔的话,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的目光扫过几人的面庞,却发现几人神色都很平静,这让他也平静了一些,随着电梯在十一楼停下,他走出电梯来到自家门前,正准备开门进去,却看到川澄阳子抢先一步按下了门铃。
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不一会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女人,也就是他的妈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敢去看妈妈的脸。
樱井铭默默观察着女人,她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眶有些发红,整个人像是短时间内老了好多岁。
“你们是?”看到外面站着的三名陌生人,妇人有些疑惑。
“夫人你好!我们都是凌司的朋友。”川澄阳子微笑道。
妇人愣了一下,侧身为几人让开一条通道,“进来说吧。”
北条凌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让樱井铭他们先进去。
他好几次偷偷看向母亲,但对方就像是看不到他一样。
当走在他前面的樱井铭进入房子之后妇人顺手关上了门,刚刚迈出脚的北条凌司僵在了原地,看着闭上的门,他的脑袋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伸出手想要去开门,手握上把手的时候却传来一阵刺痛,随后便是一股狂暴的力量将他掀飞出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掌上此时冒着白气,他终于明白刚才川澄阳子要抢在她面前开门了。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吗?
一段记忆此时浮上心头,他的表情从错愕到惊讶,最后变成了绝望。
“我死了?我已经死了吗?”
北条凌司蹲在地上,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是了,那天他们一家在开车去北海道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在那场车祸中就已经死去了。
有问题的不是父母,而是他自己,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以亡灵的状态回到了家中。
父母既舍不得儿子死去,又害怕身为亡灵的儿子对他们不利,所以商量着想要杀掉他。
北条凌司的身上慢慢有黑气涌起,周围的怨气愈发浓重。
可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只有我死了?你们却毫发无伤!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为什么你们不陪我一起死,还要再杀我一次?
他的身形慢慢变得扭曲,一只枯瘦的手臂从他肩膀处伸了出来,紧接着另一个肩膀处一个拳头大小的脑袋生长出来,两只眼睛打量着四周,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而对这一切北条凌司似乎毫无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大门上,他的家人就在里面。
带他们走,一家人就该永远生活在一起!
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他慢慢走向了那扇门。
“夜樱这次倒是没说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然而就在他准备破门的时候,门已经自己打开了,一个冷冷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北条凌司抬起头便看到樱井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大门。
“呵呵,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已经死了吧?”
“对,可笑的是我们还觉得你可怜,带你来见你的父母最后一面,但你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东西?”樱井铭摇了摇头,虽然这让他多了一点业绩,但起初他真的只是冲着隐藏在这里的另一个怨灵来的。
北条凌司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怪物,没有一点人形。
下一刻他便看到一道蓝色刀光自眼前闪过,他的身体已经分为了两半,漆黑的冥道不断啃噬着他,直至最后一丝意识消散。
樱井铭做完这一切后回到了屋子,这个屋子里还有另一个怨灵,那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起初他们就是为了那个怨灵来的。
花涧澪他们看到樱井铭独自回来有些疑惑,他们进来后才发现北条凌司被忘在外面了,所以才想让樱井铭出去将他带回来。
樱井铭只能对两人摇摇头。
川澄阳子和花涧澪也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他们刚才都感觉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和怨气,看樱井铭的表现也大概明白了结局。
只有北条夫人对此一无所知,川澄阳子刻意找话题和她闲聊着,只是川澄阳子发现北条夫人似乎很在意时间,眼睛时不时瞥向手腕上的机械表。
这时,北条夫人又看了一眼时间,对众人说道,“我带你们去凌司的灵堂看看,凌司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太好了,只可惜他命太苦。”说着北条夫人又抽泣了起来。
北条夫人摸了摸眼泪站起来,带着几人向一个房间走去。
“北条先生还没下班吗?”川澄阳子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