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但夏日燥热的天气却似是没有丝毫降低。
一大早,郑白打着伞来到了照相馆,一如往常般拉卡卷门,打开门面,正常营业。
原先见到外面下着雨,天幕都蒙上了一层灰纱,郑白是不打算营业的,但想想,等醉汉来当铺交付典当品后,他就要出门旅游,相馆肯定是要关门,所以想着,索性把这段时间开完,也好走人。
也算是郑老板尽职尽责的一天!
可惜,他是怎么打算的,但顾客却不怎么打算。
一整个上午,除了附近一些有需求的人外,基本就只做了稀稀疏疏几桩生意,拍拍照,结束!
现在的下雨天,谁还喜欢往外跑!
好在郑白对于生意好坏也不是太在乎,自从成为那不可思议的当铺店主后,至今还经营着照相馆,也只是因为对于去世父母唯一的寄托。
等什么时候倦了,腻了,忘记了,或许就不会再开。
啪嗒!
皮鞋踩踏门槛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来者抖了抖雨伞,接着将其收拢,置放于墙角。
“有事?”
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张黑白卡片并细细研究的郑白,头也不回地问道,显然他知道来者是谁。
也知道,来者不是为了照相。
方玉泽没有回话,他打量着这间可称得上狭小的照相馆,一会儿后又将目光移到了郑白身上。
“真想不到,你这种存在居然会开着一家照相馆,隐居在尘世间。”
“隐居什么的,用错词了,我没有刻意隐藏过。”郑白说着,转动椅子,让前身面向方玉泽。
怎么说也是一个……曾经的客人。
“也对,不然我应该也不会恰巧找到这里。”方玉泽若有所思。
他也没有刻意去找过,只是无意间翻阅原方氏集团工程项目时,意外见到了关于照相馆的资料。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吗?”郑白问道。
“三天前,我曾听医院护士说过,有一位持着相机的人将我和父亲见面的场景拍了下来,我原以为是潜来的记者,但听护士说了那人的特征,发现和你很像,又无意间发现这家照相馆的资料,所以我就找来了……”
说着,方玉泽望了眼电脑桌上,那一层层阶梯上的三幅相框。继续道。“来了这里后,我更加确认照相的人和你,是一个人。”
郑白回首望向身后桌上相架,问道。“你想要相框?”
方玉泽走上前,接连打量着三幅相框。
先是第一幅,一位身着古代服饰,愧疚不已,泪目盈眶的醉汉,第二副则是一位脸上满是遗憾却充满父亲般慈爱笑容的老者,最后一副则是一位笑得很无奈的老人,抚慰孩子的画面。
掠过那副醉汉的相框,方玉泽细细凝望着第二幅和第三幅相框。
半响后,他转头朝郑白问道。“拍的很棒,第二幅和第三幅,能给我吗?”
“不行。”郑白摇头。
这三幅相框,任何一副都是他认为不错的,能记录下来的东西,皆都珍贵无比,不可能送人。
但他也没有说死,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相框肖像主人的孩子。
“不过,你可以从我这各复印一份回去。”
“谢谢。”方玉泽道谢。
郑白起身,拿起两幅相框,小心翼翼的将相片取出,接着用店内的仪器扫描,存入电脑,再洗出来。
十余分钟后,方玉泽手上多了两张塑封的温热照片,只是……他望着手里的两张相片,不由苦笑。
复印出来的画面,和原样相比,就像是失去了灵性似得,仅仅只是两张普通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