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雨停了,巧克力不愿意走,只好把它留在叶潇的家里,等过几天后再来接它。
墨时年背着书包站在大门口,身形笔直,不急不躁的等严意。
雨后的空气清新淡雅,鸟儿展翅高飞,飞往更宽广的天空。
“久等了!”随着一声笑语,一个女孩高兴的跑过来,搂住他的胳膊,对他绽放一个明媚活力的笑脸,“我们回家吧!”
“嗯。”
他们牵着彼此的手,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雨水顺着屋檐不断的滴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个少年坐在窄小的楼梯口处,这个位置正好淋不到雨,他脚踝处的裤子上翻,露出白皙的脚腕和干净的脚,黑色的裤子被雨水打湿,贴在小腿上,一缕白烟攀着雨水飘向了高空,再消失殆尽,空气中都是烟草味,少年的指尖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烟,烟草燃烧的火星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渺小又危险,他的另一只手往身旁摸了摸,在一堆空着的罐装啤酒瓶里拿出喝了一半的啤酒瓶,然后递到嘴边,仰起头一口喝完,几滴液体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处往下流,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水滴滑过他的锁骨,最后流进了他的衣襟里……
路灯离这里很远,远到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点微光,比黑暗中的萤火虫的光还要微弱,仿佛下一秒它就要消失于无边际的黑夜里。
少年的黑眼圈很重,眼神空洞无焦距,像是几日未眠,他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要不是他的衣冠楚楚,脸上不染一丝灰尘,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骨节分明的手把空罐子重重的压在地上,罐子承受不了重力,“咔嚓”一声后瓶身凹陷下去,他收回手,手指不经意间划过锐利的尖角,划出了一道红痕,血顺着伤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细小的伤口看起来不严重,但其实很深,红色的血夹杂着雨水顺着楼梯往下流,就像散落下来的一条红线。
他就像感受不到一样,继续看着眼前的世界,口中缓缓地吐出烟雾,一片烟雾朦胧下,他的五官立体端正,面容如雕刻般清隽精致,只是那一双眸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皮囊之下的灵魂早就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他的耳畔中回响着这句话,是他亲口对她说的,他还记得女孩听见这句话时的表情,也还记得自己狼狈不堪逃走时的的模样,多么的可笑……
陈百含着烟的嘴角,扬起了自嘲般的弧度,他的头无力的靠在墙上,绵绵细雨如针刺,扎在他的皮肤上,却让灵魂一针见血。
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这眼前的黑夜一样,除了黑就什么都没有。
误入歧途的他还有回头路吗?
“嗡嗡”放在啤酒瓶旁边的手机亮起了微光,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手机的玻璃膜上的几滴水珠被微光映照的晶莹剔透,在手机响起第二声的时候,陈百按了接听,“谁,快说。”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对这通打扰到他清静的电话感到一丝不悦。
躺在地上的手机响起了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陈哥,你托我们打听的人有消息了,她叫陈焰,我们以前和她哥混过,她哥就是被女人卸了一条胳膊的倒霉蛋!哈哈”手机里传来几声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在下雨的夜晚里,尤为可闻。
陈百吸了一口烟,表情波澜不惊,“陈浩?”
“对!就是他。”
空气安静了一会后,手机那头的人继续说:“陈哥,需要派人跟踪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