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就不能再等一等吗?我相信,老大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沈在溪摇摇头,叹了口气。
“一个秉性纯良的官员,就是有再高洁的志向,也不会拿自己百姓的生命来做赌注。
因此我断定,苏垣是受了高正弘的诱惑,误入歧途。这些天来,他做的事情太恶,如果任由这样下去,过上三个月,泸州城就会有百姓饿死,四个月,便尸体满地。
身为泸州通判,我觉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必须阻止苏垣,阻止高正弘。”
沈浩不甘道:“可如果老大真的有自己的计划呢?您想一想,自从老大来了泸州城,哪一次不是立下大功,又有哪一次,您能够看穿他的深意?”
沈在溪依旧摇头,“我不能拿百姓的生命做赌注。”
说着,他饮了杯中之酒,起身出门,就要去带领官兵,捉拿苏垣。
就在他刚刚要出门的刹那,眼一黑,脚一软,直接倒了下来。
沈浩似乎早就准备好,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他,放到一边的椅子上。
看着昏迷中的父亲,沈浩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坚毅。
“父亲,这一次,请相信我!”
……
……
又过了一天,城中收粮之事已到了尾声。
那些实在收不到的,要么被苏垣送到乐阳县安置,用来杀鸡儆猴,要么就被苏垣偷偷放过。
收来的粮草很多,足足装满了一个大仓库,仓库门的钥匙由苏垣一个人拿着,看守仓库的差人,也都是乐阳县中他的心腹。
下午,苏垣带着一群手下来到仓库之中,把仓库左半边的麻袋全部装到一辆辆马车上,足足折腾到傍晚,这才弄完。
他看着这装的满满当当的二十几车麻袋,嘿嘿一笑,转身离去了。
就在他走后不久,几个酒鬼忽然走了过来,打打闹闹间,嗖的一个葫芦丢出,正砸在其中一个看守差人的头上。
那差人顿时怒了,抄家伙就上去干仗,顿时,两伙人纷纷加入战团,七个差人和七个酒鬼打在一起。
酒鬼显然不是差人的对手,一边打,一边跑,战团越来越远,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而就在这时,杨钰出现在马车旁边。
他左右看看,见没人,拿出一把小刀,撕开了麻袋。
“那家伙对粮草如此谨慎,一点也不让我参与,定有隐情!”
杨钰目光闪烁,眼看着一粒粒粮食露出来,却并未离去。
过了一会儿,粮食停止往外漏,杨钰伸出手,探进麻袋,往外一拉,竟掏出一块石头!
“竟不是粮草,而是石头!”
“苏垣竟这样大胆,敢欺骗知州大人!”
“要不要去告发他?”
“不行,到时他反咬一口,以知州大人对他的信任,我占不到便宜。”
“哼,便宜你了!”
杨钰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果然,这些麻袋里装的大部分都是石头,他又撬开锁,查看了一番仓库之中,显然全是粮草。
一阵咬牙,杨钰还是找来一波自己的心腹手下,将麻袋对调过来。
“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马脚,到那时,要你好看!”
……
……
夜,苏垣盖着被子,看着窗外天空中的星星,满脸的得意之色。
“等高正弘到了地方,发现麻袋里都是石头,一定将恶名都推给我。”
“我掐准时间,派人去一趟,告诉高正弘,只有外围的麻袋是石头,内围是粮草,这是为了防贼之用。”
“以高正弘的性格,一定会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既不会耽误救人,又得了恶名,又不会得罪自己这位岳父。啧啧,一箭三雕,我真特么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