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儿叩见皇曾祖母!上回皇曾祖母托孙儿出宫寻找滇桂黑茶,孙儿可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明照坊寻得。”
张星妍自打进了寿安宫就立刻被殿内古雅的装饰所吸引,这里还有缕缕清淡的花香,顿感心旷神怡,心里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安宁,待她瞄向殿上的太皇太妃之时,却发现太皇太妃只顾着朝朱常浩含笑点头,就当自己是个透明人似的。
朱常浩侧颜瞥了瞥依旧木讷的张星妍,探手拽了拽她的锦袖递给她一记眼神,难怪张星妍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原来自己来也匆匆竟忘了向太皇太妃行礼自报家门。
“下官司药房典药张星妍叩见太皇太妃!”
待张星妍急切切地抬眸之际,太皇太妃也仅仅是朝其微笑颔首并未流露再与之交流的意愿,朱常浩自腰际掏出一挂香囊嗤嗤笑道:“皇曾祖母瞧把你着急的,这滇桂黑茶乃是孙儿从茶马古道的旅京商人那花高价得来,据那沐姓商人所言这可是云南承宣布政使司所产的正宗货!”
阿白连连嬉笑着接过朱常浩的香囊“五殿下三年来一直为太皇太妃进贡宫外的稀罕玩意,难怪太皇太妃会如此喜爱殿下。”
张星妍瞅着眼前的太皇太妃笑容可掬,跟之前威仪赫赫的气势完全不同,此刻更像是邻家老奶奶,方才那颗紧张的心儿顿时稍稍松懈了点。
“恩,此醇香清芬正是滇桂黑茶的味儿。”
张星妍凝眉望着嗅茶香而一脸陶醉的太皇太妃,心里默默道皇宫里又不是没有比这更好的贡茶,何故还要到宫外去寻找?
“浩儿聪明伶俐乃是皇曾孙辈中,最甚得哀家欢喜!”太皇太后轻笑之余终于再次将目光落在了焦急的张星妍身上,却转而又对阿白迟疑问道:“白公公,哀家年纪大了耳根不清,方才这位宫人所说,哀家并未全听清,你且告知哀家。”
什么?没听清?张星妍心下不免狐疑,为何朱常浩方才所说听得一清二楚,而对自己却装聋作哑?
只见那阿白侧颜瞄了一眼疑惑的张星妍,微笑道:“启禀太皇太妃,此人正是阿白之前跟您老人家提起过的奇女子,如今承蒙圣上垂爱册为华妃。”
太皇太妃听罢连连笑道:“哀家想起来了,你乃司药房典药张星妍,后来迁为陛下御前侍女,而今妙龄又荣登妃位,实在是不简单呐!”
张星妍眸光微微一怔,敢情太皇太妃对自己的职业升迁如此熟悉啊!管她的呢,何不趁此赶紧直奔主题。
这张星妍刚欲开口,太皇太妃却嗔笑道:“这么说起来,你和哀家倒还颇有些相似,记得那年哀家十八岁,世宗在大内诵经敲磬,不慎将磐敲错,众宫婢都不敢作声,只有哀家娇憨失声大笑起来,众人都以为这下哀家必死无疑,却不料世宗注目哀家良久后,哀家便从此恩宠不断。”
张星妍闻言登时紧锁眉头,侧颜瞥向朱常浩,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示意张星妍切不可躁动,那太皇太妃顿了顿又含笑道:“既然哀家与华妃如此有缘,那哀家就祝愿华妃福泽绵延,早日诞下龙子!”
张星妍顿时目露骇光,本来朱常浩携自己前来寿安宫,是为了求得太皇太妃劝万历收回册妃皇命,可如今听得太皇太妃的弦外之音,再寻思自己自踏入寿安宫那一刻起到现在,太皇太妃好似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太皇太妃也许从开始便就设好了局,让自己无话可说,她实在是个高智商的老婆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