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从文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像自己这样学识渊博,道德优秀的人却总是得不到重用,只能四处跑跑腿。
反而是那些溜须拍马,没有多少真材实料的狗腿子能够被委以重任。
他愤懑地整理着书稿。
“唰”的一下,右手一松,一整叠稿纸就飞了出去。
看着散落一地的稿纸,邹从明却不想过去捡。
他颓然坐下,靠着椅背,仰望着满是蜘蛛丝并且打了不少补丁的木顶。
这所祖上留下的屋子,已经如此破旧了。
曾几何时。
他的家族也是富甲一方的豪强,是城中各族争相巴结的首要选择。
家中良田千亩,地契不止百份。
人丁兴旺,才子辈出。
为什么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呢?
唉,辛苦考取功名,得了个进士榜首又有什么用呢。
早知如此,就不该为了功名借那么多钱。
现在的自己,每月领着五贯钱,连重修一下这座破落的宅子都不行。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出藏在佛经里面的账簿。
还欠着...七伯父家三十贯,林掌柜那贯,赵千户十六贯......
总共两百九十三贯。
“唉——”
这即使自己省吃俭用,一个月省下四贯多钱,也差不多......
他又取来算盘,正要细算一番。
门外传来喊门声:“有人在吗?邹先生在吗?”
有点陌生的声音。
他迅速将账簿和算盘放回原地。
然后走出门,穿过院子来到前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