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林觉得有些可笑,冷哼出了声,“岑铭磊这时候收手,无非是害怕继续调查下去影响兹领大厦开工进展,策划案明明白白写的清楚,建筑密度和绿地率在初始方案中完全不合标准,居然能推到我收受贿赂上去。”
江远林虽从不标榜自己的高风亮节,小学生都明白,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好人。
但无中生有的罪名,甚至可能影响家族的构陷,江远林决心要耗到底。
岑氏这么一收手,即使洗白了江远林收受贿赂的污名,将所有矛头全部指向琼斯·布朗,一个澳大利亚人,实属可笑,却也赚足了噱头。
真是不亏。
汇报完调查始末后,薛致钢应完“江局好好休息”后,便挂掉电话。
江远林看着如墨的夜色,沉默不语。
岑氏借土地规划局局长收受贿赂,通过一份不合规的策划,引发齐唐市对江远林的调查。
拖着时间,扮演者无辜的开发商。而后又突然调转船头,直言是澳方代表参与竞标时,弄错了策划案,因此岑氏提供的数据无误,而江远林也没有收取任何贿赂。
滑稽的落幕后,岑氏反倒没受一点影响,报纸电视日夜报道,赚足了版面。
夜幕的另一边,江暮云久久无法入睡,盯着床头摆放的永生花水晶球,暗自丧气。
如果岑嘉树还不回来,第二个生日都要过了。
夜深人静,容易胡思乱想。
江暮云本计划着毕业后和岑嘉树出国旅游,连计划草稿都写好了,却等不回那个人。
已经半年多了,岑嘉树没有在国内参加高考,那他会复读?
还是在国外读书?如果在国外读书......
江暮云脑子乱的很,怎么想怎么觉得异国恋实在辛苦,越钻牛角尖越睡不好,干脆打开手机看着插花老师布置的作业。
自从完成永生花水晶球后,江暮云就在学习插花,也捡起了许久不弹的钢琴,打发着无法言说的寂寞。
“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江暮云突然心跳加速,像是回到了去年的这个夜晚,岑嘉树打来电话的夜晚。
定睛一看,来电的正是岑嘉树。
距离上次通话过去了将近半个月,江暮云憋着一肚子的话没有说。
没有送出的生日礼物,没有讨论的大学计划,没有来得及说今晚爸爸的归来。
更不知怎么问出口,你的归期。
“喂,嘉树。”江暮云刚一按下接听键,就开口。
岑嘉树那边静的很,只听得他有些重的呼吸,“暮暮,是我。”
江暮云躲进卫生间,异常精神,一句一句毫无关联的事像排好队似的,往嘴边蹦。
“你好久没打电话了,我跟你说,我爸爸今晚回来了,很突然的回来了......还有,我报了齐唐大学,专业还没想好,不过我妈说想让我选对外汉语......还有......”
她很想岑嘉树,很想,她认为岑嘉树一样,他们带着快要溢出的思念,只能通过电话线慰藉。
“我们分手吧。”岑嘉树说得很快,不带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