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觉得那两个人只是将她绑架,也并未酿成大错,小惩大诫一下就好。
她没想到周承年居然是一个表面温柔,实则心狠手辣的人。
此时她才恍然觉得周承玄在周家人里,已经算是翘楚。
至少比他爹,比他哥都要善良很多。
明初少不安事,从她进入孤峻山的香坊开始,她就引起了周承玄的怀疑。
她不得不感概,能活命到如今,得益于周承玄的善良。
他除了吓唬,试探过她几次,并不忍心对她下狠手。
即使是对待犯了错的宫女,太监,他也通常都会按律法,宫规处置,至少明初从来没见过他要谁的命。
“殿下太狠了,他们何其无辜,不过是各为其主。这样做也有违凌天会‘兴亡与共,日月同辉’的宗旨!”明初心有不忍,赶忙劝慰道。
“他们又不是凌天会的教中弟子,我又何必与他们客气?
虽说凌天会力求天下一统,四海升平,但在大事未成之前,我不介意一将功成万骨枯。
是敌是友要拎的清,你这么妇人之仁迟早要坏了大事。
再说那小子敢对你动手,我留他们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周承年淡淡说道。
他知道明初的致命弱点就是心太软,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总是被人伤害。
这样的性格虽然虽然难能可贵,但容易坏事。
“随殿下处置。”明初抿了抿嘴唇,淡淡说道,她越来越觉力不从心,凡事能帮衬就帮衬,实在帮不了,她也不愿意一直执拗,惹得旁人不快。
周承年看到明初如此知趣,识大体,宽慰地点点头,俯低眉眼,温柔说道:
“近来朝务繁忙,钟浩又在外宣传招募弟子,这里的事你多操心,我不会让今日的事再发生了。”
明初点点头,轻轻“嗯”了声,自从加入了凌天会,她才慢慢看清所谓的凌天会究竟是干什么的。
什么“凌云豪情,天日昭昭,同田耕,同饭食,同衣穿,同钱使”,什么“兴亡与共,日月同辉”都是欺骗底层群众的甜蜜谎言。
她想起了太平天国的《天朝田亩制度》规定“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
这种绝对公平本就是一种不公平,她也不相信洪秀全会把自己的财产和其他人平分。
为什么没有“有房同住,有妻同乐”?这种绝对的公平本来就很荒谬。
陈钟浩惯会收买人心,他知道这世间有很多底层,生活不如意,不顺心,对朝廷多有不满不满,他利用群众的仇富心里,社会的不平等现象,煽动人心,让那些抱着虚假幻想的人为他所用。
不过凌天会也确实做了许多为民造福的事情。
陈家的生意做遍天下,增添了许多就业机会,加入凌天会最起码能保证吃饱穿暖。
她搞不清陈钟浩究竟想做什么,凌天会的势力扩展地如此迅速,皇帝不可能没有察觉,可又为什么没有官兵镇压?
陈钟浩和周承年之间绝不仅仅是断袖,他们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纠葛。
陈钟浩想让周承年成为储君,而夺嫡的最大阻碍是明初的郎君——周承玄。
但陈钟浩的野心不止于此,凌天会遍布全国各地,陈家富可敌国,这样的势力,足以与整个国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