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洛慢吞吞地朝紧闭的门房走去。
“一步,二步,三步……”
“你…要不要…”
“嗯?”
“要不要进来将就一晚?”
原来他都知道了啊,自己刚才岂不是被他当笑话了?
“不用了”宁苏洛连忙拒绝。
“那你今晚是打算不睡了吗?”
“其实沙发还不错。”
沙发是挺不错的选择,只是她忘了,毯子被赵裴然拿进房间了。
许单将语气拖长问“你确定?”
宁苏洛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用力点头。
“夜里凉,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许单欲言又止,既然她决定了,索性由她“那好吧,祝你好梦。”
见他把门带上,宁苏洛转身去沙发,现实像一道闪电闪过,要说赵裴然不是成心的她都不信。难怪刚才她见许单欲言又止,竟是这个原因。
没有毯子她还不得冷死,回自己房间看样子是不可能了,可是去他房间多有不便。现在的她纠结,无助又弱小,平衡之下宁苏洛只好将目光投向某人的房间。
许单听见敲门声嘴角上扬“进来”。
宁苏洛推开门的瞬间,许单向平常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个……”
见她开不了口,许单向她招手“过来”。
宁苏洛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许单已经来到她跟前。
“要公主抱吗?”
宁苏洛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人已经被他抱起来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抱,老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
许单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从另一边躺下。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宁苏洛还是头一次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要说心不紧张是假的。
“那个……”
许单起身亲吻她额头,“睡吧,晚安。”
宁苏洛本来想说她还是出去睡吧,但他这一吻使得自己安心不少。他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她又为何不能给予信任呢?
一个人睡习惯了,总是喜欢侧身睡,为了自己有个好的睡眠,宁苏洛侧身碰巧与许单面对面。
本来尴尬的她,见身旁的人安静地躺着,反正夜黑他又看不见自己的脸,没必要多余的担心。
许单假装入睡,就是怕她不习惯,夜深又折腾,明早又要早起赶车,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宁苏洛借着窗帘缝隙微弱的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沾床就睡。
宁苏洛看着他吸引眼球的外表,忍不住伸手触摸。
许单以为她会安分地乖乖睡觉,没想到她趁机占便宜呢。
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会勾起心里的欲火。要不是了解自家小女人,许单估计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许单睁开眼睛握住她不安分地小手与之对视,“洛洛,你要是再不睡觉,我不介意和你做点别的事情?”
说好的绅士呢?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的话不能信。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好像是她不安分的手引起的“麻烦”。
“好困,睡了。”
许单握着她软软地小手,轻声道了一句晚安。
清晨醒来,睁眼看见身旁的人,许单伸手整理她凌乱的秀发,幸好走到一起的是她。
为了让她多睡会儿,许单起身尽量没弄出声音。
宁苏洛是被闹钟铃声吵醒的,她睡得也太沉了吧,许单什么时候起的,一点没印象都没有。
起身出门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见厨房的身影,他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给自己做早点,心又暖又疼。
宁苏洛走到他身后,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他,“辛苦了”。
许单感触到后背传来的体温,语气相当温柔,“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宁苏洛娇羞地将微微泛红的脸贴在他肩上。
“想你”
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因为工作的原因,忙起来少有此刻。
许单何尝不是,他工作时常加班,大多时候回来她都睡着了,好几次都是他抱她回房的。
许单腾出左手牵起她的右手亲吻,“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去旅游吧。”
宁苏洛没有开口,在他手掌心写了个好字。
还沉浸在梦乡里的赵裴然被外界声响唤醒,她的美梦就这样没了。
“瞎嚷嚷什么呢,来了。”
宁苏洛看见某人黑着的脸,她回自己房间容易吗?又没招她惹她。
“喂,赵裴然你不觉得自己昨晚过分了吗,大清早摆脸色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都怪你,扰了姐的好梦。”
不就一个梦嘛,至于吗,再说了梦都是相反的,扰了又没什么关系。
“少在这儿做白日梦了,赶紧起床洗漱吃早点。”
因为赵裴然的磨叽,宁苏洛比预设时间慢了二十分钟才出门。
刘月婷请了假在家照顾王琦,这些天她还是不愿讲话,看着女儿变成这个模样,想着就掉眼泪。
这些年作为母亲的她确实是女关心不够,如今女儿变成这样她也有责任。
门铃声响起,刘月婷擦干泪水,起身开门。
“阿姨好”
“洛洛然然你们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
刘月婷之前在电话拜托她们经常给王琦打电话,没想到她们专程跑过来。
“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阿姨,我好去接你们。”
宁苏洛和赵裴然没打招呼就过来,怎好意思麻烦。
“阿姨客气了,我们贸然前来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哪里的话,你们能来阿姨高兴都来不及。”
赵裴然环视一圈没见王琦,开口怎问:“琦琦人呢?”
刘月婷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将王琦情况讲给她们听。
“什么?”宁苏洛和赵裴然同款惊讶鄂脸。
刘月一开始也无法接受,她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就抑郁了呢?
抑郁症?宁苏洛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之前听说有人因为抑郁而结束生命,虽有感触,但没发生在自己圈子对其没多大恐惧。而此时此刻她深刻意识到它的强大,可以无形中击垮一个正常人。
宁苏洛一向心理素质很好,但有关亲情的她再好的防线瞬间崩塌,眼眶都湿了。
“阿姨,可以带我们去见她吗?”
宁苏洛和赵裴然在房间门口调节好情绪,对视相互挤出一个微笑,敲门进去。
王琦坐在地毯上,以为是母亲也就懒得看。
“琦琦,你怎么坐地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琦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看清对方后,王琦惊恐地把头埋下,嘴里小声念叨“一定是幻觉,都是假的,不会是她们的”。
宁苏洛轻轻地拍了拍她后背,轻声开口,“是我们”。
王琦慢慢抬起头,刚与她们对视立即低下头。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待会儿。”
听刘阿姨说她从医院检查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谁都不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宁苏洛与赵裴然相视一眼,顺势而坐,她们来了就是陪她的。
“我们就在这儿安静地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赵裴然轻轻地挪动身子靠近她,“我们哪儿都不去。”
王琦眼泪不受控制滑落,她没想到自己会沦为这般模样,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
“我像这种人小时候不讨喜,长大了没人喜欢,工作也丢了,还患上了病。”
在大部分印象中,平时的她大大咧咧,心直口快,对喜欢的人很执着,这点王琦听人说的最多。可事实上她不止是这样,她会把心事放心底,带给别人的永远是快乐积极点。所以很多时候若不了解一个人,永远不知道他是什么的。
宁苏洛知道她表面上看似不在乎的事或人,其实心里可珍惜了。
“胡说,你哪里不讨喜了,你可是咱们心中的宝呢,甚是喜欢。”
是吗?她不是不知,只是与某些重要的是比起来,她的自信都成了自卑,而她的收放自如也不见了。她的笑容也不真诚,没了从前的自由,多的只是束缚。
这些不全是别人给她的,多半是她自己给的压力。
“洛洛,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你。很多人都喜欢你,又有一个你喜欢而他也刚好喜欢的人。”
宁苏洛并不觉得自己是令人羡慕的,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其实喜欢你的也挺多的,只是…你心里装了人,忽视了其他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