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尘见他离去也要跟上去时,龙韶阳转过身来对她道:“你也受了伤,就别去了。”
权倾尘道:“漠然于你而言是兄弟,于我而言是朋友,他出事了,我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权倾尘和龙韶阳陪着漠之天带领的金吾卫在山谷下找了很久,只找到一些衣服的碎片和地上大量的血迹,却没有找到漠然和贺立。漠之天见权倾尘和龙韶阳受了很重的伤,便再三恳求他们回去。可龙韶阳跌跌撞撞,像是发疯了似的,一定要找到了漠然才肯回去。权倾尘知道看着地上那残留着的大片大片的血迹,漠然和贺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因而她很清楚龙韶阳此刻的心情。
漠之天见劝不动龙韶阳,便只好过来劝权倾尘:“陌侍卫,殿下既然不想回去,那你就先回去吧,别再强撑了。”
权倾尘望着龙韶阳,他背上的鞭伤虽然已敷了药上了绷带,但此刻又渗出了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衫。权倾尘的鼻头一酸:“不,我要留下来陪他。”既然他不愿走,权倾尘也不会走。
山谷中乱石嶙峋,杂草丛生,荆棘勾破了他们的衣服,扯乱了他们的头发。大家都满面风霜,风尘仆仆,可谁都不愿意停下来休息。权倾尘用手中的剑支撑着自己,跟在龙韶阳的身后。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的艰难。龙韶阳受的伤虽然比权倾尘的更严重,但他毕竟是男人,而且他身体的恢复速度一向比常人的更快,所以此刻他还能支撑,而权倾尘就支撑不住了。
权倾尘感觉到眼前一黑,忙扶住一块大石站住。胸口那里,像是有一块东西压着似的,又疼又闷。可看着前面踉踉跄跄的龙韶阳,权倾尘知道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正要起身跟上去时,胸口那里压着的东西突然间崩裂,“哇”的一声被喷溅了出来。
权倾尘身旁的小校突然失声惊叫:“陌侍卫,你咯血了?”
前面找人已经找得就像是得了魔怔的龙韶阳,才猛然停了下来。
漠之天望着此刻无比虚弱的权倾尘,又望着脸上全无一丝血色的龙韶阳,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龙韶阳的面前,脸上老泪纵横:“殿下,老夫知道您和犬子向来关系最好,他出了事您自然不好过,但现下您和您的侍卫都已受了重伤,你们不能再强撑下去了,我想漠然他也不想让你们因为他,而葬身在这山谷中。”
漠之天并不是特意的说得这般严重,只要是习武之人都能知道权倾尘和龙韶阳受的伤有多重。
龙韶阳望着靠在石块上的权倾尘,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关怀和担忧,权倾尘竭力的稳住身形,对他微微一笑道:“我没事的。”
龙韶阳的心像是突然被某样锋利又尖锐的物体击中,立时一痛。他可以不管自己,但他不能不管权倾尘。他向权倾尘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横腰抱起。
权倾尘惊讶又不解的看着他:“殿下?”
龙韶阳对她道:“我们回去吧。”随后又对漠之天道:“漠统领,如果找到了漠然,不管他是生是死……”
漠之天忙道:“殿下放心,找到了漠然,我一定会第一个向殿下禀报。”
龙韶阳便抱着权倾尘离开了。权倾尘知道山谷中的路难走,而龙韶阳也受了伤,抱着自己更不好走,便对他道:“殿下放我下来吧,卑职还能走的。”
龙韶阳道:“你已经逞强得太久了,现在就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跟硬壳,在本太子的怀里好好的脆弱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