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沈蛰寒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一个个点着微弱火光的小木屋,大部分都是漆黑一片。
“如今寨子里人少,大家分个男女都住一块去了,天亮了还能暖和点。”淼子解释着,朝着前面一个兄弟打了个招呼。
那人看起来不大的年纪,三十上下,却一脸戒备地看了沈蛰寒和姜予璘一遍,责怪道:“淼子?大晚上的你怎么带个人回来。”说着就猛地拿起墙边的大刀来。
淼子见状,忙拦住他道:“老二,我傍晚带着几个兄弟出去找吃的,没照着,遇见了这俩公子赏口饭吃,看他们也没处去,就带来看看。咱寨子现在人这么少,能拉来一个是一个。别瞧他们看着瘦弱,做的饭可香了,比花大婶做的好多了!”
“你小子就知道吃!”那人一脚踹向淼子,将他踹了个趔趄,面色不善地看着沈蛰寒,恨恨道:“咱山头另一处寨子才被官府攻山,都已经死了一百多号人!连媳妇都被抓走了,就是兄弟里出了个不长眼的叛徒。这风头上你还乱领人回来,不是害咱们吗!”
他嗓门洪亮,叫周围屋里的人都听了个大概,纷纷从窗口门边冒出头来。
沈蛰寒借着火光看去,一间大屋子里当真都是一群妇孺,约莫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再里面就看不到了。
而另一间屋子,则是些少年,却没几个如淼子这般看着就壮实的,大多柴瘦得还不如山下的寻常农夫。
淼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道:“瞧你说的,前几日兰香妹子不是还救回来一个人吗,你咋不说她?”
这时,旁边从屋里裹着被子冒头的汉子里,有人调笑道:“人家是水灵灵的妹子,你一大糙老爷们能跟她比吗?”
他这一说,周围几个汉子哄笑一片。
“行了,二哥别这么吓唬咱兄弟了,这俩小子既然会做饭,不如就收留了他们煮菜叶子去,照淼哥说的,没准还能煮成一锅肉汤味儿呢。”
“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笑间,旁边妇孺屋里冲出年妇人,拿着鸡毛掸子就朝他挥,“大晚上的混说什么,明儿还想不想吃饭了!”
众人说话间,沈蛰寒却是注意到了一处小屋子,屋里火光微弱,却是在这大院里的独一间。
“那边住着的,是你们的当家的?”沈蛰寒问道。
淼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嗨了一声,道:“我们寨子里现在哪有什么当家的,也就大哥二哥还说得上话。大哥先前被抓砍死了,我就被二哥抓来顶上了。那边现在住着的就是我刚刚说的,新来的那位。”
“哦,不是说受伤了吗?把他一人放在那里没问题?”
“哎,那人伤的奇怪,我们这也没个懂医的,只能扔那耗着,每日送些水和食物撑撑。撑过去了就是我们兄弟,撑不过去,我们也没办法。”
“伤的奇怪?”沈蛰寒疑惑。
“是啊,身上外伤倒不重,自己都结痂了,可就是一天到晚昏睡着,时不时的还会睁开眼睛。你还别说,大晚上去送水看见,倒是真吓人。”淼子说着,胡噜了一下自己后脑勺。
当初他就是被吓到过的那一个。
沈蛰寒只觉有些蹊跷,皱了皱眉,朝着那屋子迈了迈腿,“带我去看看。”
淼子见状也没拦着,夺下老二手里的大刀扔去一遍,示意先看她要干什么,便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