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颜从家中出来便直接上了街,来东京的时侯她担心爹娘看到奕风要问,便先给了他一些碎银子,叫他随便找个客栈住下来,现在却又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另外这边,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奕风也无聊的在街头闲逛起来。
这汴京本就是最繁华的地界,街上叫卖络绎不绝,他虽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在街头逛悠。
最前面是市井上人最多的街道,之所以如此的繁盛是因为对头开着两家店,他一路走过去,时常又找个摊子喝茶,听到了不少小道传言。
这左头一家呢,名叫醉春院。
虽是风月场所,却置办的十分雅致。一年四季皆用当季最盛的鲜花做料,烧成烟雾缭绕的香,一入得庭院便嗅得一鼻芬芳,直叫人瞬间忘却了所有烦恼。
满地残红宫锦污,昨夜南国风雨。在这汴京城谁人无烦恼,谁人不想一睹红颜呢?
要说这里面的女人,也是个个了得,琴棋书画皆通不说,还不似那别家的风月,守在院门那里穿的花枝招展的揽客。只偶有一人坐在最高的阁台上,弹一曲《相思》,便勾得无数男人的魂魄。
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头牌-----苏醒儿,无人知她来自何处,也无人知她背后是什么大人,只知道自三年前她来此,便暗暗夺了无数男人的魂。
于是街上看客纷纷赞道,这醉春院可不似别处,非得是当年柳三变那等的人才入得,谁要进了去,面上说是会勾栏女人,实则是追求雅致雅趣去了。
右面一家却是东京最盛的成衣铺,名唤“秋子阁”。
这秋字一词用得巧妙,不取自秋日,也不取自秋色,而取自秋闲。成衣铺生意遍通江南的不少纺织业,各式各样的绸缎料子,花色绣织,还有全京城最厉害的裁缝在内。
醉春院勾了京城男人的魂儿,秋子阁便勾了京城女人的魂儿。
谁若是得一件秋子阁的衣服,这邻里街巷的也有的招摇了。
每逢秋闲的时侯,它便大出新款,次次皆被邻里抢空,价格也是极其亲民的。就连秦夫人都慕名而来,派遣着丫鬟替她抢了好几件。
只是这秋子阁在东京落户已有数年,却无人知他的真正店主是谁,每逢有外人慕名前来,接待来客的也只是一个小伙计,人皆称他为“李狗儿”,只答衣料之问,避及其他,也叫人生疑。
奕风闲逛到了秋子阁前面,望着醉春院迟迟不敢进去,此时已慢慢接近黄昏,从楼阁前面走出一名女子,缓缓坐在高阁上弹起来一首春江花月夜。
古琴的声音是极其美妙的,不由得吸引匆匆回家的行人们住下脚步,静静的立在那里听。
一曲罢后,已是灯光辉煌的东京夜晚。
醉春院开了底下的大门,迫不及待的娼客都进去了。
而秋子阁这边灯火却暗了下去,李狗儿出来准备关上大门。
“哎,伙计。”奕风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叫住她。
“客人可是要买布匹?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再来罢。”李狗儿锁上大门,懒洋洋的说道。
“不是,我是想问一下,听说你们对面的这家酒楼里有个貌比天仙的姑娘,你可曾见过?”
“不曾见过。”李狗儿的哈欠打的更厉害了,她伸手拉了拉锁,确定门已经关好了。
奕风讨了个没趣,正想走去瞧瞧,却见那李狗儿脖子上戴着一个黄金的佛坠子,虽然天色已暗,但是借着那醉春院投过来的灯光,佛坠子上刻着的文字便很明显了。
那是......
“你这坠子哪来的?”奕风不顾的礼仪,上去便抓起来佛坠子看。
“大胆,你这无耻狂徒!”李狗儿羞的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