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十三年腊月十八,怀王进宫呈判案,侍女大意引火出逃,梁帝下诏,杀无赦。
——《梁书》
柳公绰听到自己的女儿讲述完整件事情,气得直按太阳穴。
“我的好女儿呀,你能不能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给我惹是生非啊!现在筵庆火案闹得这么大,你还要搅和进去!”
柳如双看到自己的父亲动了这么大怒,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假模假式地边给柳公绰按肩,边带着撒娇的口吻说,“好啦,爹,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保证好好听话,但是这件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被发现了,你女儿也脱不了干系,爹,爹~”
柳公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好吧,就这一次,我只负责把他送出城外,后面的事我可不管啊,你也别掺和了,听到没有!”
柳如双听到这句话,心里总算安定了。
“明天天一黑,我在书房等栾太师。”
“好嘞!”柳如双听到答复,欢欢喜喜地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柳如双就潜入恨玉馆,把好消息告诉了苏宓。
这原本就在苏宓的意料之中,并不足为奇。
苏宓妙手回春,栾彦在恨玉馆也得到了很好地照料。
怀王一早带着判案来到大殿,傅聿坐在上面等待着他的答案。
“回禀父皇,经调查,筵庆楼大火一案是由当时在场的一名侍女失手造成的,这名侍女侥幸逃出来了。据她的口供,当时酒宴正酣,着火后大臣们还没有清醒,没能及时逃走。这名侍女,现在已经抓捕归案,她已认罪,现交由大理寺审判。”
傅砚虽然说得很有底气,但是心里十分心虚,生怕自己这个多疑多思的父皇再问出点什么。
梁帝出奇地没有追问下去。
“当时我在场的时候,大臣们有的已经醉了,当晚大家都那么开心,酒意正浓,难免贪杯,只可惜……”说着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带着期望地说,“之前领军卫说百官银牌均已找到,除了太师栾彦,到底是什么情况?栾太师可还活着?”
怀王没说话,望了太子一眼。
太子微皱着眉,淡淡地回答,“百官具焚,栾太师也没能幸免,领军卫在邰岗搜查到了栾太师的令牌,栾太师的母亲听说消息后已经病倒,昨日去世了。还望父王节哀。”
听到这个消息,傅聿深深叹了一口气,特意嘱咐好要加强京都各处的火防,还嘱咐太子要办好这些大臣的后事,将这些大臣的妻女送回家乡,安度余年。
怀王走出大殿时一身轻松,心中微喜,立马去向母亲请安。
但是太子的脸色并不好看,想着也要给母后请安,就去了皇后宫中。
只见一个妇人从里屋出来,身穿凤纹刺绣交领长袄,翠色花纹镶边,彩绣缎面霞帔,缀大猩红底绣金鸾凤裙摆。
长长的凤冠流苏珠串垂挂下来,冠尾呈孔雀开屏式,冠身镶满红绿宝石,冠顶三只飞凤口衔珠串流苏,造型端庄古朴,显得威仪天生,一派庄重。
这便是当朝皇后——迟芩。
迟芩一出来就看到太子傅显脸色难看,心里憋着气,尽管脸上并无别样神情。
听到梁帝并没有处罚怀王的消息,迟芩也一惊,随后便吩咐宫女都退下,无奈地说,“容妃正得宠,百官丧生,你父皇难免悲痛过度,只想着好生为他们下葬,一时不想追究下去也合理。”
“可是筵庆火案这么大一件事,怀王用一个侍女就把事情搪塞过去,结果父皇也相信了。父皇真是老了,被容妃蒙了眼睛。”太子也在气头上,竟口不择言了。
听到太子这么说,皇后的脸色大变,用眼神警示了一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