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席坐好后,不急不缓,行动从容地展示起茶艺,也算这几日不断练习的一种成果。
先烫杯,将茶杯放入茶盘中经沸水烫洗,杯身全然冒着热气。取几朵金花茶与些新鲜茶坯放入到茶杯中,再将沸水从壶中直泻而下注入杯中,盖上杯盖闷上片刻。算准时候将沏好的茶双手捧起,举杯齐眉敬奉给二人。
“姑娘茶艺真是娴熟。”九皇子十分礼貌的双手接捧过茶杯,在交递时,无意间瞥见他的手上有一颗水滴状的痣,不大,却处在很显眼的位置。
真是个奇怪形状。
“是长进颇快,最初学习时,那可称得上不堪入目。”颉之总是会在这时候揭出旧事。
“五哥!”嗔怪过去,颉之马上低头偷笑。
“你们兄妹二人感情真好,”九皇子一脸羡艳,“也真想有一个感情如你们一般的姐妹。”
“公主们都是天之骄女,婉婉有仪,感情自然是深厚的,只是不易表达罢了。”
“姑娘不知,我长年不在宫里,虽有姐妹,相处时日也不算长,怕是现在相见,也识不出来。”
曾听父亲说过,当今皇上尚存的七子,除了八皇子患疾、十二皇子年纪尚小留在京师,其余皇子赐予封地一律离开京师,但部分皇子年纪还不及弱冠,只有部分册封藩王。
“就算容貌相识不出,那份骨肉血亲之情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九皇子微点头,但眼中还是有些许落寞,“说来我也有五年未曾入过宫。”
“殿下也别伤忧,待到’清月宴’时,又可见到魏昭仪。”
“‘清月宴’?”听颉之谈起“清月宴”大为不解,“清月宴”虽是由后妃来主持,但与皇子也无太大关系。
“小妹还不知吧,此次’清月宴’破格让众皇子及王孙公子参加。”
面露疑惑,“这是’清月宴’从未有过的吧。”
“正是,当懿旨传来时我也吃了一惊,不过这倒是难得机会,得以与母妃六妹相聚。”
“那殿下此次前来扬州便是为了’清月宴’吗?”江宁位于扬州下边,如若是为了赶赴“清月宴”途径扬州倒也说得通,但距“清月宴”还有半月之长,这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倒也不全为’清月宴’,还因圣上命我去江宁查办一些事务,正好途径扬州城,便前往陈府拜访陈太傅。”
“原来如此。”
心里还是充满各类疑问,但碍于礼节与身份都不便开口。九皇子一向戍守于陇西,为何会被遣往江宁查办事务?“清月宴”本只是考核官宦女儿,怎好端端破格让皇子与王孙公子参加?真是想不明白。
“颉之,那里是什么去处?”九皇子倚靠朱栏指着另一边的椿楠园问。
“回殿下,是椿楠园,用于骑射玩弄之地。”
“还有骑马之地。”九皇子面色略带惊异,一般官宦人家府宅再大,也不至于有空地搭建骑马之地,只因陈府是由原本家宅加之先皇恩赐宅院合并于一起,为此有多余的场地。
“不过现那里已成小妹的专属之地,全供她一人驰骋。”
“姑娘会驾驭?”
“没有殿下说得那么厉害,只是女子家的骑马罢了。”
九皇子脸上是比前边更甚的欣赏之情,“我愈发觉得陈姑娘不同于一般官宦女子。”
“殿下抬举了,这’御’本就是’清月宴’女子所要考核的一项,会的官宦女子自然有的是。”
“那不知可有机会亲身观赏姑娘策马的英姿?”
“好啊,有些不会之处,还要请殿下指点呢。”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椿楠园,丫鬟小厮们早就备好骑装,待换好出来时,颉之与九皇子已挑好马。
颉之选的是一匹俊美秀丽的黑色伊犁马,九皇子选的则是身躯粗壮的蒙古马,见他潇洒自如地翻跃上马背,华衣骏马翩翩公子,心猛地触动了下。
“姑娘,’皎玉’备好了。”小厮牵着皎玉走来,二人皆把视线投到它身上。
“大宛马,”九皇子十分惊喜的叫起,“头细颈高,步伐轻灵,真是匹好马!”
“妾便替’皎玉’谢过殿下夸奖了。”由小厮扶着蹬上马鞍,轻抚皎玉的毛发。
“此马唤’皎玉’?皎玉,皎玉,皎皎玉女乘鸾翔。”九皇子笑得肆意,且迎对着日光,只有光芒耀眼形容得了。
“妾可不敢这般说。”轻拍马镫,先走几步,留着二人在后面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