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打算做生意了?
齐晖在巷口徘徊。
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偏偏药行开张的时间都是午夜,他想找个路人帮忙都很难。
大半夜的,任谁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拦下来都觉得心里慌得很。
今天晚上,齐晖又照例来药行门口守着了。
一踏进巷口,整条巷子就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绝开来。
巷外疾驰而过的车辆好像突然消了音。
什么都听不见了。
齐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沉稳,不慌不忙,好似胸有成竹。
他顿了一下,忍住了回头看的想法,还是坚定地往前面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
天空的颜色从深蓝逐渐变成墨黑。
分不清是黑压压的云层,还是什么,将齐晖头顶上被古旧砖墙分割成长条状的那一块天,衬得格外阴沉。
齐晖抬头看了一眼。
白天的时候,还是一个大晴天,天气很好,云朗风清。
此刻,黑幕一般的天空上,竟是连一颗光亮的星星都看不见。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风?
齐晖又一次站住了脚。
虽说小巷四通八达,但是这样一条蜿蜿蜒蜒看不清前路的小巷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他心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呵。”
齐晖突然笑了一声。
静寂的巷子里,他的笑声好像是一根针,蓦然落在了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呵。”
这一次,齐晖笑不出来了。
他很肯定自己只笑了一声,那,刚才那声,是什么?
回音?
齐晖咽了口口水。
心里有些毛毛的。
药行的灯笼就在前方了,风吹得灯笼轻轻晃悠,好像在朝他招手。
齐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怎么这时候想象力丰富起来了。
又不是小学写作文!
定定神,他正准备迈出下一步,就突然听到了咔嗒咔嗒的脚步声。
咔嗒,咔嗒。
声音缓慢而清晰,从他身后,一点一点地走近。
那声音仿佛踩在齐晖的心尖尖上一样,随着距离越近,齐晖心里那种被什么东西抓紧的感觉越是明显。
他没有继续移动。
而是定定地站在那里,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在等待猎物出场。
咔嗒,咔嗒。
脚步声已经到了他身后。
“呵。”
又是一声轻笑。
那笑声轻飘飘的,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人,却莫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脚步声在齐晖身后停了停。
齐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就站在他身后,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后背烧出一个洞来。
时间过了好像很久很久,咔嗒咔嗒的脚步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齐晖的身侧飘绕出来。
那味道有些像庙堂里烧的香烛,带着淡淡的烟灰味。
女人聘聘婷婷地与齐晖擦肩而过。
齐晖微微低头,就见一把油纸伞从自己的肩旁游过。
那个女人举着一把黑色的伞。
当然,巷子里太黑,就算是别的颜色,齐晖也认不出。
伞面上什么花纹都没有。
很快,女人已经走到了齐晖身前。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上面好似用金色的线绣着花,裹着边。
有流光从金线上一闪而过,印入了齐晖的黑眸。
已经快要入冬,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寒。
可这个女人却像感觉不到寒冷一样,穿着并不能抵御寒风的无袖旗袍。
如瀑般的长发,烫成妖娆的卷发。
齐晖甚至可以想象,没有看清的女人的脸上,那抹红唇一定噬魂夺魄。
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又有一个诡异的相遇,齐晖觉得自己一定会为这个女人的风情所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