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母亲在房里交谈了许久,我允诺了她许多条件,但她就是不说出那份名单在哪,我无法,只得从你身上下手了,我想只要你母亲死了,她临终前必定会告诉你那份名单的去处。”
“你算得很准。”
他勾勾嘴。
“把我从明国公府逼走,也是你设计的?”我又问道。
“自然。我知你那表哥肯定不值得你离开,我便托人告知阿勒兰,也就是你那舅母,要她想办法赶你出府,这样我才有机可寻。”
“舅母是多久前被换掉的。”
“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
“那你和表哥呢,你们又是何时调换身份的?”
“崔德善不是告诉过你吗,就是你舅父遇害那晚,其实我刚出生便被抱出来了,而那晚所谓的密探,只是欲盖迷彰而已,其实那架马车上根本就没有人,而你舅父收到密报便赶过去了,而在他赶过去的同时,阿勒兰他们也悄悄潜入国公府中,杀死了你舅母和真正的谢明恺,而阿勒兰则扮成你舅母留在府里,等杀死你舅父,再将赵允升放在他身边,阿勒兰则谎称有刺客抢走了谢明恺,再去现场指认,如此一来,赵允升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谢明恺,而我也不必担心真正的赵允升出现。”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斩草除根不更好吗?”
“杀他作甚,留着他便是要他在关键时刻做我的替死鬼,况且你舅父暗中与我契丹争斗十余载,杀了他的儿子,才让我们觉得痛快”
我嗤笑道:“原来如此。”
“我与赵允升从小便接受着同样的教育,他也一直深信自己本是契丹人,而不是汉人,只可惜,这个蠢货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半分心机,仅凭一封信就乖乖送死了,跟他那胸无大志的兄弟一般模样。”
他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什么,便开口道:“你有没有对你自己的身份怀疑过?”
“我?我为何要怀疑?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血肉里的骨性。”
我还想说些什么,后又止住了嘴,他自己的身世与我无关,他自己都不怀疑,我为何要去多那嘴。
“你想说什么?”他问道。
“我想问那天在驿馆里的事情。”
“那次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里面有何人,后来我与宁源冲进去才看到的,成卓那个蠢货,只知道自己潇洒,完全不在乎我的警告,差点坏了我的事。”
“那两名女子和驿馆管事也是你杀的?”
“是我让宁源动手的,那两名女子认出了宁源,而那管事知道的事情更多,留不得。”
“那路寅和路衙内呢?”
“路寅是个不识相的,我几次三番的拉拢他,他都不肯,只得将他儿子攥在手里,他这才听话了些,结果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他儿子已经死了,跑到府里来跟我胡闹,不过他的死与我无关,是他觉得内心对朝廷有所亏欠,自己了结的。至于那个路衙内,我其实只是想吓唬吓唬你,那人有怪癖我是知道的,你在里面喊我也听到了,我只是觉得你那段时间太不乖了,所以送你进去教育教育,果然,出来乖了许多。不过最让我震惊地还是你居然能把他杀了,我当是对你刮目相看呀。”
原来送我进虎口,无非也只是因为觉得我做事让他不满意了,这人果然是喜怒无常,心机重的很。
我直直地看了他一会,而后别来眼,又问道:“最后一件事,我还是想知道。”
“什么事?”
“孩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我低下头,勾勾嘴,说道:“是。”
我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我伸手擦了擦,问道:“为何要这样做?”
“你是我的战利品,我不允许我的战利品生下孩子,你只能这样高高地摆在这里,我不允许因为孩子玷污了你。”
“我不是一件器物。”
“于我而言,你是。”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与他对视许久。他已经近乎变态,近乎疯狂了。
可能是被我盯的不舒服了,他起身,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记得按时吃药。”
送走他,我又重新躺回床上,小菊又给我端了碗药,喝下之后,我便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了,刚刚他与我说的一切,我好像也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