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升说出门,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了,进门一脸愁相,不用想,定是在路寅那里碰了钉子。
他黑着脸坐在凳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我倒了杯茶,递给他,挨着他坐下,问道:“事情办得不顺利?”
他接过茶,打开盖子看了一下,又将其放回到桌上,气冲冲说道:“路寅这个不知好歹的,居然敢给我吃闭门羹,看我后面怎么收拾他!”
原来这是出门没见着路寅,怪不得回来这么大火气,像赵允升这种身份的人,估计没受过这等待遇。想到这,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道。
“我笑你王侯当久了,做不得平民。”
“这话从何说起?”他疑惑。
“你去那知州府是如何说的?”
“自然是递上拜贴,说有要事拜见知州大人呀。”
“对嘛,路寅丢了宝贝儿子,这会正着急呢,怎有空理旁人。更何况你现在递的拜贴,也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这时来找,换了是我,我也不愿见你。”
他似乎想明白了,拿起杯中茶,喝了一口,又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我拿起另一只茶杯,又给自己满了杯茶,缓缓说道:“依我看,既然那路知州不愿见你,不妨你就在这里等他。”
“等他?”
我点点头,又说道:“那路知州此刻最担心的便是他儿子的安危,不如你将他儿子身上重要之物取下,派人捎给那路知州,就直说他儿子就在我们手里,想要见儿子,就乖乖来客栈。不过……”
“不过什么?”他又问道。
“不过就怕他路寅使诈,所以要在客栈附近加派人手,以妨万一。”
他听完我说的话,细细沉思着。
过了一会,他冲门口喊了两人进来,对其中一人说道:“你骑快马赶至城外,告诉陈九游(卫队领队),让他率队秘密进城,潜伏在客栈附近。”
又对另一人说道:“你从那路衙内身上取件贴身之物,头簪也罢,衣物也罢,带着它去知州府,给路寅传话,就说如若他想要知他儿子行踪,就一个时辰之后到客栈来见我。”
“是!”二人领了命令,便急匆匆出出去办了。
我也喘了口气,拿起茶杯喝口茶,现在就静静等着路寅上钩吧。
刚过一个时辰,门口侍卫便来报说路寅求见。
我与赵允升对视一眼后,便起身往里间走去,躲在后面悄悄看着他们。
路寅进门,赵允升也不起身,只喝着茶。
路寅一脸愁苦相,眉头紧锁,极为焦虑,见赵允升不起身,他也未曾行礼,直接坐在了凳子上,对赵允升说道:“不知大官人如何称呼?”
赵允升放下茶杯,回道:“路大人不都知道了吗?”
路寅冷笑道:“官人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得以知晓官人名号。”
“不知便不知吧,那路大人这失礼之罪,该当如何?”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何来失礼之罪呀?”路寅一脸傲慢。
我心只道:两个大男人说话啰啰嗦嗦,怕不是在打哑谜吧。
赵允升笑笑,又说道:“既然路大人如此说了,那令郎行踪我也不便告知了。”
“你……”路寅气不出声。
赵允升又低头喝着茶,路寅整理好情绪,才又起身行礼,说道:“方才是寅思虑不周,失礼于大人,还望大人海涵,恕寅之过错。”
赵允升放下茶杯说道:“路大人言重了,大人身份贵重,我只是一小小九品承奉郎,何以承受得起大人如此大礼。”
说完赵允升起身将路寅扶起,又示意他坐下,为他沏了茶。
路寅这下晓得赵允升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赵允升将茶水递予他,他看着心里十分不爽但还是接了。
喝了口茶,路寅还是忍不住,问道:“犬子已失踪半日,便寻各地不到,在下心中万分焦急,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告知在下犬子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