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佳忙忙乱乱溜进卧房,差点撞到潇湘。潇湘大吃一惊,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啦?见鬼啦?”
“别胡说。”懿佳瞪了她一眼,急忙倒进躺椅里去了。
潇湘见状立刻凑上去,蹲在躺椅边开口道:“小姐,你的脸怎么红了?哎呀,耳朵也红了?你该不会是感了风寒发了热吧?”
玉函摇了摇头,急忙上前来把她拽到门外去,偏偏她还挣扎着冲着躺椅上喊道:“小姐,你听见奴婢说话了吗?哎呀,玉函姐姐你别扯我呀!”
玉函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字一顿道:“潇湘,夫人是害羞了,害羞知道吗?”
“不可能!”潇湘斩钉截铁,心想我们家小姐跟你们相爷分明是奉了皇命的臣卫关系,怎么可能会害羞,害哪门子的羞?
玉函也懒得与她辩,长叹了一口气,顿时觉得促进相爷和夫人感情的重大使命落在了自己肩头上,潇湘算是指望不上了。
想着想着,她就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用力攥了攥拳头。
相爷,侯爷,侯夫人,您们都放心吧,玉函一定不负你们的信任!
而书房里,声称府中有要事的右相大人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还能感觉到方才温温软软的触感。
良久,他才拿起案上的奏折,聚起精神看了几本,看到“可择佳期安置”时,脑海里又浮现起懿佳落荒而逃的样子。
夜深时分,还不见繁和回来,懿佳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但想起身体里的蛊虫会在繁和有危险时提醒自己,她也就没去打扰繁和,而是像大婚那夜一样,坐在卧房的方桌边,紧盯着书房的一举一动。
盯了一个时辰左右,她不禁郁闷起来,这奏折真的有那么多?繁和也不是铁打的,都这么晚了,他还在看奏折吗?
该不会是累的在书房里睡着了吧?
这时,玉函走进屋里来,对着懿佳福礼道:“夜深了,夫人快些休息吧。”
懿佳摆了摆手:“无妨,我等相爷回来再睡。”
“相爷看折子时,时常会疏忽了时间,您不必等太久的。若是您熬时辰伤了身子,相爷到时候怪罪下来,奴婢也担待不起。”
“时常?”懿佳捕捉到这两个字眼,“相爷以前经常看折子看到深夜吗?”
玉函以为是懿佳心疼了,便故意把繁和往惨里说。
“是啊,您还没入府的时候,相爷几乎每天都要批折子批到深夜,好几次彻夜未眠……”玉函说着说着,不禁也惆怅起来。她们相爷何须故意往惨里说?本身就没有好到哪里去,日日夜夜的操劳,还要被贼人暗中残害。
“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懿佳皱起眉来,“怎么有这么多折子要批?”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去书房看看。”
玉函“妙计”得逞,立刻开开心心地退了下去。
懿佳叹了口气,从衣橱中拿出毛绒绒的裘衣,揣上火折子就出了门,走到书房门口,悄悄地扒开一条缝隙,只见繁和拧着眉仍然在看折子。
她轻手轻脚推开门,见她进来,繁和也抬起头来,似乎是有些诧异,但还没等他开口问,她便抖了抖手里的狐裘道:“夜里寒气重,怕你着凉。”
如此关切的语气让繁和一时间有些愣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懿佳对自己的关切只是因为奉了皇命而已。
想到这里,他看向懿佳的眼神又变得情绪不明起来。
懿佳见他不说话,便站在原地又把狐裘抖了抖,那样子活像个机灵可爱的小贩。
“拿过来吧。”
“好。”懿佳抱着狐裘走过来,轻轻地把狐裘披在他身上,若是不知情的人看来,肯定会以为懿佳在投怀送抱,可她却浑然不觉一样,披好之后,又把前襟的两根锦绳系好,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暖和了一点?”
繁和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懿佳又看着长案上的几叠奏折问道:“还有多少有些要批啊?这长案上都是吗?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奏折啊?”
繁和也有些无奈,应道:“有些奏折不过是流水账罢了,混在其中就显得很多。”
“好吧。流水账也要看吗。”
“流水账也是账,如果里面有跟新政不符合的地方,也要改正过来。”
“哎,”懿佳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为你调理好的身体,三两天就能被你这样熬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