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楚军老八营出身,谭啸和周国栋已经当了军长,吕仁青和滕双林如果降职当旅长,以后简直没脸见人了,他们两个干脆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不当旅长当小兵,然后就率领部队从岳州和长沙之间冲破西军防线,向西奔袭二百里,对益阳和安化发起猛攻益阳近一些,在洞庭湖南岸,到湘阴只有几十公里,安化的距离远一些,但在这个年代也属于长沙的郊县,后世则属于益阳市。
这个时候,西军处处分兵,处处防守的缺陷就暴露无遗,吕仁青和滕双林已经深入西军腹地,西军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他们消灭或者赶走,附近的三座大城市里,长沙被汪晟的主力盯着,不敢轻举妄动,岳州距离九江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和金声桓等部激战,没有多余的兵力救援益阳,常德处于后方,兵力相对空虚,因为堵胤锡死守常德,城墙也在激战中损毁严重,见到吕仁青和滕双林攻势凌厉,自身尚且难保,更是不敢轻易出兵来救,被吕仁青和滕双林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先后攻占益阳和安化。
同一时间内,汪晟率楚军主力强攻湘乡和湘潭,因为周围的小型据点已经被楚军扫荡一空,所以这两座孤零零的县城都没有坚持太长时间,就被楚军轻易攻克,如此一来,就把长沙和衡阳的西军彻底割裂开来,用汪晟的话说,他现在就是一个一肩挑两城的挑夫,一头是长沙,一头是衡阳,两座城池都被他装进筐里了。
张家玉等部则在南线发起反攻,从耒阳出发,先后攻占常宁、祁阳等县,威胁永州府的府城零陵,把湖南南部的西军和衡阳割裂开来,战局至此,湖南西军被分割成几个部分,眼看就要被楚军各个包围,各个消灭。
楚军的反攻如此凶猛,再次出乎孙可望的预料,他和汪晟打了大半年的仗,彼此已然知根知底,李定国的援兵赶到湖南后,西军已经可以和楚军抗衡,可是汪晟哪来那么多兵力,竟然在几个方向同时发起反攻,对十几万西军完成了战术分割!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随着各处的情报陆陆续续的汇总,孙可望才搞清其中的原因,原来汪克凡在后方进行了全面动员,又扩编了三万多战兵,十几万辅兵,大部分都送到了湖南前线,以至于汪晟又取得了兵力优势。
孙可望感到很绝望,汪克凡占据富甲天下的江南,人口钱粮都非常充裕,说扩军就扩军,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能扩充十几万军队,这对西军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早知道现在这个结果,当初就应该听从白文选的劝告,放弃长沙、衡阳和岳州,向湖南西部收缩,现在说走就能走,既可以尽快回援云南,也不会搞得这么危险,这么被动。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孙可望自知又犯了一个重大的战略错误,但是很快就原谅了自己,把责任都推到刘文秀身上,如果刘文秀能够打赢贵阳之战,西军现在遇到的所有问题都不成为问题,汪晟哪怕扩军十几万,西军也仍然可以与之一战。
可惜的是,刘文秀已经兵败身死,剩下的现实问题,都要孙可望自己面对。
随着汪晟的反攻,形势对西军越发不利,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因为刘文秀全军覆没,湖南西军的士气一落千丈,打败汪晟已经不可能,云南的祁三升也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孙可望知道必须尽快撤退,破釜沉舟,在所不惜。
……
云南方面,祁三升回到昆明后,把昆明的一万守军派往曲靖,当做拦截楚军的第一道防线,同时抽调其他州府司卫的西军,赶来昆明,当他们陆续赶到后,被祁三升分别部署在通往昆明的各处关卡要隘,层层设防。
昆明位于云南的东北部,距离贵州很近,和普安府之间只隔着一个曲靖府,这一点对西军很不利,好在曲靖和昆明之间有几处天险,关索岭,兔儿关又名兔耳关,都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随着各地的援兵陆续赶到,祁三升和高文贵渐渐恢复了信心,自信可以守住云南,等到孙可望的援兵返回。
周国栋和刘体纯率领十万大军攻入云南,所需的粮草物资都要从陆路慢慢运到前线,所以只能沿着“入滇东路”的古驿道进军,无论曲靖、关索岭还是兔儿关都绕不过去,必须把这几处障碍一一扫清,才能攻入昆明。
他们首先对曲靖发起进攻。
十万楚军分三面包围了这座府城,典型的围三阙一,花费了五天时间打造攻城器械,然后发起猛攻,楚军手里的火药已经不多,现在又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所以仍然用传统的方法堂堂正正的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