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华宗正殿,观星台。
此地正下方,便是潮云山灵脉。
遍布漫山的氤氲灵气,皆是从这儿散出。
前来观摩论法的修行者,以及五大玄门中,那些不愿因外事而松懈修行的弟子,皆会来此地打坐运功,汲取灵气。
观星台外围的雕石栏杆旁,执法堂及幻指堂弟子肃容而立。
一来,他们要警戒外人干扰,以免打坐者乱了心神,行功出差。
二来,还要防止这些修行者们,闹出事端。
因为就在三天前,到访者拜山门的高峰期间,便有两伙宗门家族大打出手,闹的十分难堪。
为此,卓玄尊下了严令,务必将寻衅之事,扼杀在摇篮中。
别说动手,一旦发现有人动嘴呛火,无论是谁,什么面子也不必留,立即强行制止,并将其赶出山门!
卓玄尊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与肃观海高度相似,所以此次有她坐镇,倒让许多痛失师尊的执法堂弟子,大生亲切。
不过也有人不习惯。
比如洪娇翎、胡念雨。
一大一小俩姑娘,跟木桩子似的杵着,顶着阳光站岗,要说不难受,那必然是假的。
站的时间一长,腿酸不说,身子也跟木头般变得僵硬,很是折磨人。
这不,胡念雨受不住了,小嘴觉着,满脸委屈,不依的左右扭着身躯。
立其左侧的洪娇翎,一眼瞥见,当即轻声咳了咳,提醒她注意收敛情绪。
不过随后却发现,那小妮子双眸连闪,泛着光泽,若非知道当前不可闹出声响,估计定要大声嚷嚷一番。
这是瞅见谁了,如此高兴?
洪娇翎狐疑去看,只一眼,她活像吃东西被噎住,不断暗骂这见鬼的家伙,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只见柳师兄所站位置,出现个手持煎饼的家伙。
他迈着松松垮垮的步伐,浑身懒散的仿佛没有骨头,正围着柳师兄不断打转。
要死要死!
这混小子昨晚明明在玩牌,今天该是睡一整天才对,为何不去睡觉,反跑此地胡闹来了?!
万一惹出什么笑话,幻华宗本就不怎么样的脸面,岂不是要被他丢个一干二净?!
她正着急上火,那边俩人已然聊了起来。
当然,是宣秀武聊,柳秋白听。
“杵着不累吗?活动活动啊。”
柳秋白没反应,将其当做空气。
“我说,别那么严肃,笑一笑,长这么好的脸,板着多不好?”
“……”
“你知道吗?你跟我抢女人,简直是自寻死路!所以我奉劝一句,未免伤和气,你退一步,然后我帮你跟胡念雨牵线?她爹可是相国,娶回家不吃亏,怎样,考虑考虑?”
“……”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昂!我这就跟胡念雨说!就说你暗恋她许久了!”
“等等!”
见其真的要付诸行动,柳秋白忍不住了。
瞅着对方微红的脸,他厌恶道:“你喝多了,尽说些疯话!”
“本世子能喝多?笑话!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是什么人!苍黎国皇室柳家,就以你们侵我三郡的事,本世子就有充足理由将你咔嚓掉!”
说着话,宣秀武比划起砍头的架势。
柳秋白冷道:“我早与你说过,这儿是玄门,不是外界!两者有本质差别,由不得你胡来!”
“呵呵,差别?你还知道有差别?!好!那敢问柳官人……”
“谁是柳官人,我是西门大官人……不是,我不是官人!”
“那就敢问柳皇族,请你扪心自问,与三公主的婚事,你真的没夹杂半点私心?”
“哼,你呢?”柳秋白挑眉道:“从阙京纠缠至此,你可千万别说,真是为的爱慕娇翎!”
宣秀武笑着摆手,大方承认道:“我当然不是!三公主也好,四公主也好,于我而言,娶谁不是娶?只可惜本世子现在,没别的选择,你明白吗?原本都不是需费心的事,结果倒好,你们一介入,顿时麻烦的要死!”
“你倒实在!”
“本世子本就是实在人。所以现在,本世子就给你出一个实在建议。”
宣秀武上前一步,贴上对方身躯,凑至其耳边。
“让三公主与我回去成亲吧。本世子可以保证,绝不碰她分毫。等本世子回到封地,干掉我那庶出的兄嘚,把世袭罔替的侯王接班人坐实了,我可以保证,由着三公主离开,想去哪就去哪,而且永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