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道:“连墨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北连墨点头道:“好!”
九歌犹豫了一会儿道:“有些事你千万别怪我,……算了,怪就怪吧。”
她又犹豫了片刻问:“连墨,你喜欢我吗?”
北连墨眼皮跳了跳,望向她,口气认真且平常:“喜欢!”
九歌愣了一下,又道:“是哪种喜欢?你看啊,我有时候也喜欢小猫小狗,也喜欢陈代的馄饨,还喜欢看梨花……”
“是一生一世相守的喜欢。”声音悠悠从耳边传来,他的眼睛闪着光,明明那样冷,却让她的心砰砰然。
这样的回答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原本对北连墨的答案并没有什么奢求,只是想问一问,就只是问一问。
可是竟然是这样的,这个冷冰冰的人,说喜欢她,这让她着实没有料到。
或许是可怜她这个将死之人罢了。
不管真假她心里都十分喜欢,“我也很喜欢你,哦,也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北连墨再悠悠道:“我知道。”
九歌诧异:“什么?你知道?我平时表现的很明显吗?不会啊,……”
可能是天冷吸了凉风,沈鸿鹄不停的在咳嗽,一旁的官吏劝他多喝点水。
“我堂堂突厥王子哪里比不上这个白面小生?”阿史那元成从侧门处缓缓走来,并肩出来的还有楚帝,后面跟着陆昭。
众人立刻跪了一地,楚帝叫他们平身后,坐在了堂中。
楚帝道:“朕一早就在侧房中听了,你们各自说的都有道理,朕只问一句,孟大人,你还记得与朕当初的约定吗?”
“回陛下,臣当然记得。”
“这个事朕也是刚刚想起,你们把它写在纸上,这个约定只有朕和孟大人,还有定北侯知道。你们谁能写出来谁便是真的。”
“陛下,臣已经有结果了。”
“沈大人可确定?”
“确定!”
“来人!”沈鸿鹄一指假的九歌道:“将此人押到刑部大牢。”
四五个人便一拥而上。假的九歌神色慌张继而又冷笑一声,“是我大意了,可是你们也别想问出什么?”
假的九歌被押下去以后,元成看了看冷冷站着的北连墨,对九歌道:“孟大人,我们突厥人一惯豪放,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若嫁我,便是王妃,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要论身手,看他一副瘦柴模样,在我们草原,怕是连一只肥羊都拎不起。我早知道孟大人品味高雅,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孟大人看上他什么?”
孟九歌讪讪一笑,顺了顺凌乱不堪的头发,朝元成拱手道:“王子,实在对不住,王子对我的这份情谊我会记在心里。其实我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高雅,我其实俗的很,王子问我为什么喜欢连墨。我刚才想了想,我觉得可能因为他长的好看。”
元成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转身朝楚帝行了一礼道:“陛下,我先去休息了。”
楚帝点头允了。
堂中一时变的静极,还是陆昭打破了沉静。
“孟大人,你这副形容实在有些不妥。还是先去洗漱一下吧。”
九歌道:“陆公公不是我故意对圣架不尊,实在是我还有件要紧的事,要向陛下禀报。”
九歌对楚帝道:“陛下,臣最近查了一件案子,事关皇室,正好苏大人和沈大人都在,今天就一并听了,也免去日后通报。”
事情要从十三年前大将军王江吟通敌叛国案说起。
当年王江吟被遣白水州之后,就有人告发了王江吟,说他通敌叛国,曾有意放敌兵入城,并附上与突厥的书信来往,并有一个他身边的副将出来作证。
当年审理此案的是前任刑部尚书胡超,但斯人已逝,只能从卷宗中找答案。
当时王江吟被关在刑部大牢时,他并不认罪,可是过了一夜他便全部认罪。
物证,人证俱全,本人也供认不讳。一桩铁案已定,不到三日就结案。
九歌曾派人找到十三年前参与审理此案的有关人员,从而得知,胡尚书一向敬重王江吟将军,并未用过大邢,屈打成招。也未曾用他的妻儿老小做过什么要挟。
如今想来此事颇有些蹊跷,于是九歌暗里从刑部调了当年的卷宗,查到王江吟被下狱后的第二天,有个自称是她在战场上救下之人,来见她的恩公最后一面。
第二天,王江吟就把什么都招了。
当年指证王江吟的副将,也在一次酒醉后失足坠于湖中,死于非命。
线索少的可怜。
九歌顺着一丝线索,查到当年探望王江吟之人,此人如今正居住在西街孔雀巷。
据陈代等人说,此女名叫玉纤,因为不能生养,被赶出家门,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有一处不大的院子,衣食无忧,隔几个月就有人给她送东西。
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玉纤有一个妹妹,正是倚凤殿皇后的贴身侍女玉纺。
而且此女一生从未出过上京,王江吟又怎会在战场上救她?如今细想,当时王江吟通敌叛国罪,证据确凿,个个都避之不及,唯恐牵连。再者她一介布衣,又有何能耐进刑部大牢探望一个重犯。其中缘由令人深思。
楚帝神色凝重,“孟大人,此事事关皇室,仅凭这些说明不了什么?你可知如若你拿不出证据,后果是什么吗?”
污蔑皇室,欺君罔上,犯者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