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盈盈看着洛嫣然和左云策一道离开,脸上五官渐渐拧到一起,从前对洛嫣然还只是不屑,以为这个常年在含香院里病歪歪的庶女永远也只配在那种地方病歪歪的过一辈子,就算是日后许了人家,凭她那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比她高贵。
没成想一道圣旨下来,人家竟然另有一番机遇,不仅过继到了母亲名下,有了个起来好听的嫡女身份,如今竟还成了荣安王面前的宠儿,亲自定下的二儿媳!
洛盈盈细瘦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掌心还有没剔除的木刺,被她这么一攥又往深处扎了一点,洛盈盈疼出了一脑门的汗,心道:“凭什么,她一个贱人妾生的东西,凭什么能有如今的身价地位?那本来都应该是我的!我还没要撒手呢,她就算是跪下来接着也不配!”
喜鹊见洛盈盈手里渗出了血丝,心里一紧,忙将洛盈盈的手捧了起来,急道:“姐,您快松手,这里还刺呢,别伤着了!”
洛盈盈没听到丫鬟什么,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直把丫鬟打得倒飞出去,脑袋撞到身后机器才停下。
喜鹊眼前冒出一片金星,茫然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自己被打了,然后就看见洛盈盈又阴着脸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喜鹊脑袋文一声,手脚并用的往后退过去,脸上血色湍干干净净,“姐,姐,我是喜鹊啊,您看看我,姐!”
洛盈盈一脚踢在喜鹊肚子上,直接把丫鬟踢得吐出一口酸水,缩在角落不会动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洛盈盈怒道,“明里暗里提醒我你年纪到了,想要出门嫁人,如今竟然还敢嫌弃我给你丢人,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喜鹊慌了,撑着肚子上的不适抬头看向洛盈盈,“没有,姐,我没有,我一心跟着你的,我不嫁人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服侍您,姐饶命啊!”
“我不要你的命,”洛盈盈又拿起了那根满是倒刺的木棍,狭长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抹狞笑,“但是我也不相信你能一心跟着我,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留下点东西给我啊?”
……
左云策平日里看似风风火火,但在钓鱼上,却十分沉得住气,正襟危坐,一丝不苟,衣襟上落了蜻蜓,也是丝毫不为所用,眼睛直直盯着河面上的鱼钩,只等心心念念的那条肥鱼上钩,好回去炖鱼汤喝。
洛嫣然坐在旁边看着左云策这幅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玩,伸手在他脸颊上戳了戳,“阿策,为了吃你还这是有耐心,这都做了一个时辰了,你竟动都没动一寸,是不是变成石头了?”
左云策对旁边聒噪的少女皱了皱眉,缓缓转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但因手势学的不到位,噤声看起来像是在勾引,洛嫣然这个活蹦乱跳的心脏看得顿时跳出圈了,一把抓住了左云策的手指,开口要调戏。
左云策却很是正经的看着洛嫣然,只见他脸上轮廓还有些少年饶青涩,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倒映了洛嫣然身后一片桑田浅翠,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透出一片淡淡的侧影,薄唇樱红,开合中响起一把清澈的好嗓子,道:“扎针。”
洛嫣然脸颊不由自主地飞出一片桃色,“鱼都没钓上来扎什么针?”
左云策白了洛嫣然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上的太阳,认真道:“扎针。”
洛嫣然:“……”人家的意思是时辰到了,该针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