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兰语看到眼前是一片白茫茫。
脑袋当机了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起了昏迷前的场景。
心脏被猛地攥紧,她弹起身子,警惕的看向四周。
床边的人坐在那里,被突然跳起的兰语打断了动作。
那人黑发如墨,手里一把雪亮的刀子还停留在苹果上。
身前拖着一条长且匀称的果皮,打着悬的落在果盘里,薄的能看到透亮的红色。
洪星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身子僵硬的兰语。
关切道,“你还好吗?”
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生命安全得到了保证。
兰语鼻间酸涩,“我,我没事......”
洪星看着她脸色苍白,身子不住的颤抖。
手上动作加快,三下五除二的把苹果削好切块,放在碗里递给了兰语。
“很甜。”
眼睛盯着洪星,兰语点了点头。
她想要微笑,却牵连了嘴角的伤口,“嘶”的抽了口冷气。
苦笑了一下,兰语接过苹果,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下去。
随着咀嚼,微微肿胀的眼里不由浮上了水雾。
看着这样的兰语,洪星没有说话,径直起身坐在床沿上,一把抱住了她。
“我的肩膀,借给你。”
一瞬间,泪水决堤。
头抵着洪星的肩膀,兰语咬住自己的嘴唇低声抽泣。
洪星伸手,抚了抚她的背。
脸色阴沉的听着怀里的哭声变急变大......
俯身替兰语掖了掖被角。
洪星转身离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一个的陌生号码。
孔笙被留守在家里,他看着睡在沙发上的张思明。
那张小脸上,还带着泪痕,眉头皱皱巴巴的蜷在一起。
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孔笙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盘,夜已深,洪星却还没有回来。
只一想到洪星的对面竟然住了一个人间禽兽,还住了这么久。
孔笙就感到坐立难安。
手里攥着手机,孔笙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终于,门口响起了声音。
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进门里,身上带着屋外的闷热。
洪星一抬头便和牢牢盯着自己的人双目对视,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小家伙。
她问孔笙,“怎么还没睡?”
孔笙脱口而出,“当然是在等你。”
“等我?”洪星停下了脱外套的动作,转头看向孔笙。
“一起喝一杯吗?”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大排档的长条椅上。
还是同样的夏夜,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对面的人却没了品味美食的兴致,只是麻木的用食物填补着和心一样空荡的胃。
两人倚在桥上的栏杆,夜风习习,带来潮湿的凉意。
递了一瓶酒给孔笙,洪星随手插了根吸管给自己。
咬着吸管,看着河对面的灯火。
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的孔笙心里有点难受。
晃了晃酒瓶,孔笙开口道,“酒肉穿肠过,烦事心中留。”
“施主,喝酒为什么还要插吸管呢?”
被声音唤回思绪,洪星看着孔笙认真道,“因为我是女孩子,要时刻注意形象。”
听到洪星认认真真的回答,孔笙愣了愣,随即心里一暖。
正如我担心她一样,她也在关心着我的感受。
所以,她这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