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姻尽量让自己看进去，不过……前面的字还能看得懂，最后这个签字，是鬼画符吗？

“也对，以后迟早要让你处理这些事。”唐酌飞快写完一本，交到她手里。

秦姻继续看着各地上报的公文，内容大多是关于民生方面的，有每季度的粮食收成、税收情况及当地的物价，还有修建桥梁和道路的进度，用于将来各地通商……她又看了一下后面唐酌写的，有需要改动的都写得非常详细，就连误写的数字和地名都更正了。秦姻不禁感慨，这么多复杂的问题都要事无巨细地处理，在这个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一定很辛苦。

又看了一会儿，秦姻放下手中的书卷，去打了些热水来，拧干了毛巾递给他，“敷一下吧，不然眼睛会疼的。”

“我可能会睡着。”

“那就休息一会啊，现在是正午，别硬撑着。”秦姻拿着热毛巾帮他按摩眼睛周围的穴位，热气有舒缓作用，唐酌闭上眼，手中的笔还没放下，就这么趴在书案上睡着了。她安静地坐在对面，一手拿着改过的公文，一手拿了一支笔，开始模仿他的字迹。

写了许久，秦姻觉得肩和手臂都有些酸痛，纸上全部都是从公文上抄写的字，笔迹也模仿得很像了。

窗外夕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

唐酌从睡梦中苏醒，就看到秦姻练字。

秦姻停下笔，把写好的字拿到他面前，问道：“是不是写得很像？我练了一下午。”

“你写了一下午，就是为了仿照我的字迹？”

“以后我可以帮你写啊，我写字很快的。”

唐酌撑着手，笑着问她：“你写字用自己的笔迹就好，为什么要用我的？”

“怕被别人看出来啊……”秦姻心虚道。

“看出来什么？”

对啊，怕被看出来什么呢？秦姻想了一会儿，好像不用模仿他的字迹也没什么不妥的，越想越觉得自己笨死了，叹道：“那我这半天……岂不是白练了！早知道该仔细看内容的……”

“不要紧，我现在教你怎么写。”唐酌坐到她身后，握住她拿笔的右手，翻开一卷新的公文，开始讲解：“先从地图上找到这个地方，再……”

秦姻尽量让自己集中精神，奈何唐酌一直握着她的手写字，两人又离得很近，后背仿佛有个温暖的垫子靠着，实在太舒服了，怎么听都听不进去。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唐酌看她走神的样子，心知他刚才讲的多半没听明白。

秦姻谄笑道：“我写了一下午的字太累了，难以集中注意力。要不然……你明天再教我一遍？”

“明天我就写完了，下次再教你。”

“好吧，那我在这里陪你。”

现在已是半夜，秦姻抱着一床被子，在唐酌身边躺下。

“糟糕，我忘记拿枕头了。”

唐酌侧过身，示意她靠在自己腿上，又将书案上烛火移到另一边，左手挡住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