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宴云冷声一喝,阿福的话卡在一半,几次欲言而止,但是都被宴云的眼神制止住。
“我,宴云,来到这里,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宴云沉着声音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他缓慢地环视周围,“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吗?”
没人应答,那些暴动的人群中有几个露出了犹豫的退缩之色。
宴云的嘴边浮起一丝嘲讽的笑,也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
为首的中年人显然察觉大伙们的踌躇,猛地把火把仍在地上,“莫要听这庸医胡说八道!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救我们的命,那凭什么要烧死我们!”
他身后有一个妇女哭泣着搭了一句:“是啊!前些日子,我娘就被拉过去烧死了……”
“这不是草芥人命是什么?”中年人咧着嘴,神情悲戚,“这所谓白营,也不过是在掩人耳目,做给天下人看的罢了!可怜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以为自己能够获救,白白给他人利用了还感恩戴德……”
“没有那回事。”宴云看上去非常冷静,一点都不受周围的影响。
“那我娘是怎么回事?!你解释清楚啊!”
“还有,还有我女儿……”
宴云微微侧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一会儿,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前些天是有一批人被烧……”
他话还没说完,周围一片哗然,盖过了他后面的话。
阿福赶紧高喝一声:“那些被烧死的病人是已经病入药膏了!再怎么救治也不过是徒然!况且,烧的都是尸体,根本不是什么活人……”
但是周围的民众情绪非常激动,没几个人在意他在说什么,有不少人要往前面冲,周围的士兵拿着长矛在阻拦,但是仍然有好几个人突破重围,还一边大吼大叫,场面混乱无比。
驻守的士兵不愿触碰那些犯病的病人,脾气稍微好一些的士兵会把冲过来的人往后推,脾气不好的,直接就把人往死里打,由于士兵的暴虐,那些暴动的人们情绪更加激烈,开始挥舞着手里的农具张牙舞爪起来。
“住手!都住手!”
“公子!公子!”
“宴大夫!宴大夫受伤了!来人啊!”
孟长寿垫高脚尖,也看不出那边发生了什么。
文雅师姐不知何时站在一棵枯木上,正托着下巴看着那边,那神情就像是平常看热闹一样。“那个宴云好像受伤了。他不会武吧,他后面那两个小厮武功倒是可以,可是还是拦不住这群人。”
“所以说,做善人不如恶人来得好。”文雅师姐面无表情地说,她眼中带着怜悯,可是嘴里却说着冷淡的话语,“至少恶人活得长久些。”
孟长寿眉头一皱,绕过前面的士兵开始往右侧空地上走。
“你要做什么?”文雅师姐跳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
“我要去帮他。”她说,“好人应该长命百岁才是。”
文雅师姐愣了一下,长寿挣脱开她的手,朝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