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一片安静,梓鸢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望着煊禾,等着她。
她的眼里神色变换,有着挣扎有着畏惧,也有着悲痛有着无奈,复杂得梓鸢也来不及辨清。
片刻后,她似是终于作出了决定,抬眼直视梓鸢:“在这样要洗脱自己冤屈的时候,煊禾认为没有必要欺骗姑娘。姑娘就算不相信我,可是也没有什么证据不是吗?”
“所以煊禾姑娘这是打算什么都不说了是吗?”梓鸢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找到了对策,“姑娘可知是谁告诉我昨日你在游廊的?”
煊禾身子微不可见地一抖,梓鸢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方才我们去西厢走了一趟,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也不知是属于姑娘的呢,还是别的什么人的呢?”她继续下套。
梓鸢满意地看着煊禾眼里生出一丛惊慌,心里有些不忍,但也知道不能回头:“姑娘就不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被人卖了?”
“不会的,”她咬牙,努力让自己不至慌了手脚,语气里却实实在在地有着不确定,“我劝梓鸢姑娘你就不用挑拨离间了。”
这是真的承认了。不只她一个。
梓鸢心下松了口气。
“姑娘若不愿意说,就真的要一个人扛下了。也不知你帮着瞒着的那个人,明日可还会记得你?”梓鸢笑得揶揄,“还是在窃喜庆幸?”
煊禾已经知道自己透露了不少信息,她一着急,脸上的表情也凶狠起来:“姑娘这是来套我话的?我怎知你说的哪句真哪句假?”
“哪句真哪句假……姑娘没有答案?”梓鸢见她终于看清楚了,笑了,“那句被人卖了,是真的。”
“姑娘还没有答案吗?”
煊禾暗暗咬牙,神色几变,勉强又哼了一声:“你若是真有证据,就不会在这套我话了。”
“梓鸢确实是有证据了,这也不需要姑娘相信。况且,姑娘认为一定要有证据吗?”梓鸢作莫测状,“只是梓鸢却有些为姑娘不值,做了那么多事情,还伤了好好的一双玉手,怎么就还被人背叛了呢?”
梓鸢脸上眼里全是怜悯,直看得煊禾心里抽疼,一团火就冒上来。
“好!若是、若是姑娘之后能放我一马,我就帮你指证席姝那贱人!”
梓鸢心下一片清明,终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面上却不显,依旧镇定自若。
“姑娘便先同我说说昨晚的事情吧。”
她沉默片刻,忽然又有了动摇:“你真会帮我?”
“当然。”梓鸢笑得温和。
“昨晚,我是真要去赏月的,却在快到你的房间的时候见席姝鬼鬼祟祟地绕着房子在走,见到我,直接就过来捂住我的嘴,我刚想说话,她一把刀抵在我腰间。”
“既然你是被胁迫的,那怎么事后不与我们说?难道我们不可以护你周全?”听到这,梓鸢满眼怀疑。
煊禾脸色苍白,眼里闪过恐惧:“当时她身后站着一个男子。她说、她说我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她就不放过我。我怎么知道她要干什么!我不过是一个被公子顺手救下的女子,没有证据,跟你们说你们会相信我吗?会、会真的命人来保护我吗?”
梓鸢一惊,紧紧握住她的手:“男子?什么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