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果然没能走多远，她瘫倒在一棵枯树下，脸上带着青灰。

沉昭小跑过去将她扶起，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男人送给她的黑色小盒子打开，取出一枚带着古怪气味的丹药，犹豫了一下，但是看陆慕气息逐渐微弱，还是将它碾成几块喂给了陆慕。

那个丹药味道实在不好，沉昭闻了总觉得头有些疼，可是她在北地长大，她的师傅估计也没想到她会跑到言国，为她准备的丹药里根本就没有能解蛇毒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但愿那个男人没有骗她。

沉昭将陆慕揽在怀里，倚在枯树上，头却疼的越来越厉害，她揉了揉额头，总觉得那枚丹药很古怪。

“昭昭，你醒了吗？”温柔的声音在她身畔响起，沉昭茫然睁眼，看见青衣少女露出一个惊喜的笑，然后转身对身边的侍女吩咐：“快去找我娘，就说昭昭醒了。”

接着她也离开了房间，似乎是去找医师。

沉昭半靠在床上，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冰原上猎杀灵兽时，被冰狼袭击后受伤太重昏迷过去的，她迷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焕然一新的衣物，背上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错觉，可她到底怎么回来的？

这是沈晖的房间，沉昭揉了揉头，撑着身子下了床，却被遇到了医师半途回来的沈晖按回了床上，不容沉昭反抗。和她母亲一样，温柔却极有主见的。

“昭昭？”雍容的妇人慢慢走近，沉昭抬眸，面上带了笑：“小令婶婶。”

妇人怜惜地抚了抚她的手：“带着重伤从冰原回来，苦了你了。”

沉昭笑容一僵：“婶婶，不是你派人救回的我？”

“自然不是。是你昏迷在皇城外被人发现，然后送到了我府邸。”

是谁救了她？

“姐姐？姐姐？回魂！”少年清亮的嗓音将沉昭叫醒，她愣愣地看着南遥，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她垂眸看着怀里仍在昏迷的陆慕，问：“那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南遥摸摸鼻子，说：“也没什么，就交代了我如何自行掩盖气息，我师傅终究是人，不了解怎么将我的气息掩盖得当。”

“那就好。”沉昭没多想，不知道那个丹药什么时候生效，她也只能祈祷陆慕快点醒过来。

沉昭观察了陆慕的脸色，松了一口气，半蹲着背起她，没有将她交给南遥，只是对他说：“走吧，离城镇应该不远了吧。”

“嗯。”南遥盯着陆慕，跟随着沉昭，问：“姐姐，你觉得你会死在修真界吗？还有陆慕，她脑子一热的时候考虑过，想过她会死吗？想过才下山，就遇到了金丹境界的人的袭击。”

“我想过这个问题，”沉昭背着陆慕，一步一步地走，她盯着皲裂的地面，说：“修真界从来没有凡人说的那么美好，谁都知道。”她感受着陆慕拍在她颈间的微弱呼吸，又道：“陆慕有她自己的想法。我是没有什么想法的，我随时都做好了死的准备。毕竟我也是半只脚踏过鬼门关的人。”

“我师傅是个很冷淡的人，但是却把我养到了十八岁，他对我的影响着实很大。”沉昭掂了掂陆慕，慢慢说。

性子淡姑且算吧，而且很怕麻烦。她有些出神。

“那条蛇怎么样了？”

“被陇海带走了。”南遥回道：“就是那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