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慕非夜了然的吸了口气,胸口忽然一阵窒痛。
他一皱眉,就让梁秘书吓了一跳:“慕总!”
慕非夜缓缓呼出一口气,安慰道:“我没事,就是吸气太急了,你看,我这不没事儿吗?”
“……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您。”梁秘书握着拳头在床边徘徊两步,然后回到慕非夜面前,“医生您是先心脏畸形,一旦受到外力打击,极有可能心肌缺血!”
慕非夜早在上一次就知道了,所以轻飘飘道:“没事,这一次是个例外……”
“您不能总是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梁秘书悲愤道,“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还是去国外秘密医治吧,千万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乃至生命开玩笑了!就算是为了顾姐,就算是为了妮妮姐……”
慕非夜的笑容渐渐淡下来,他仰头看着梁秘书,声音发苦:“洛城局势尚未平复,你让我如何安心治病?”
“可是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慕非夜摆摆手,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没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两次只是因为我的疏忽。好了,梁,不要摆出那副表情,以后我心一点,也就没事了。”
梁秘书毕竟不能代替慕非夜做主,只好无奈的点头,开始跟他汇报工作。
梁秘书汇报上来的已经是经过挑选、亟待处理的,但慕氏那么大,慕非夜处理完之后,还是累得有点气喘。
他微微闭眼靠着枕头,对梁秘书道:“……以上这些就按照我的做,知道了么?”
“是,还请您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会照常瞒下来的。”
梁秘书实在不忍心再耽误他的休息时间,抱着文件离开了。
他一走,慕非夜就面有难色的捂住了嘴,非常艰辛的咳嗽两声。
这两声咳嗽,疼得他肋骨都要断掉了,脑袋也跟着嗡文叫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情况,非常的不好。
他身体一向很好,没病没灾的,没想到一检查出来就是心脏上的病。
若是放在平时,有谁敢对他出拳?敢在他面前句重话的人都没有,也就无所谓外力打击。
可是现在,寒越的胆子和动作是越来越大了,已经是公然的要和他分庭抗礼了。
205劝谏
慕非夜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寒越既然这么不留余地,那他也无需对他手下留情。
顾然然醒来之后,慕氏和华威已经公然宣布对立了。
睁开眼时她还有一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也倒下了,看到坐在一旁的慕非夜时,她登时回神,立马就坐起来,挣扎着去摸他的脸。
慕非夜看她的睡颜看得出神,猛地被她一静一动吓了一跳,见她伸手,也就顺从的把脸递过去。
顾然然的手很软,然而全是虚汗,她两手捧着慕非夜的脸,掌心又暖又潮。
她和他近在咫尺,就那么贪恋的看着,然后松了口气,两手也垂下来。
“太好了……”她哽咽着,双肩不住的颤抖,“你还是热的……太好了……”
慕非夜对她孩子气的判断感到好笑,同时又觉得愧疚,因为他又让她没有安全感了。
“我没事,也就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吓到你了,对不起。”慕非夜轻描淡写的跟她解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好了?”顾然然咬着嘴唇抬起眼睛,“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那是饿的,医院的饭不好吃,我还没吃呢。”
被他一,顾然然也觉出了饿,然后她想到了妮妮,以及韩长青。
问及韩长青的时候,慕非夜给了她较为温和的回答:“他的后事办的很风光,我把他葬在洛城最好的墓地了。妮妮还没有醒,她只是吓着了,有医生照顾,不会有事。”
顾然然内疚道:“是我连累了他……”
“你也不要自责,如果不是你从寒越手里把他要走,他现在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你看,他是为了保护妮妮而死的,妮妮肯定会好好记住他。”
去了势的男人,在妻女面前还有什么自尊可言?
顾然然知道慕非夜是在安慰她,但她就是难受:“之前韩长青告诉过我,他想回家……可我总是让他等一等,没想到这才几……”
那时候韩长青哭着求她,想要回家,他病成那样,还记挂着家里的老婆孩子。不管怎样,顾然然都不能装聋作哑。
她是真想救他的,但还是晚了。
过去她是魔女沙罗的时候,根本无惧身边饶生死,反正都不熟,谁死都无所谓。
但现在她是顾然然,身边的人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没办法对他们的生老病死装聋作哑。
在她得到“顾然然”这个正常饶身份时,相应的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杀伐果决,无惧后果,快意恩仇……
这些当杀手时的便利,她是再也体会不到了。
慕非夜见她神色怏怏,叫人专门送了五星级酒店的招牌菜,顾然然食不知味,只喝一点咸粥就没胃口了。
慕非夜见她心情沉重,自己却是不能懈怠的,于是就打起精神让她精神。
待顾然然累极睡去,他也快撑到极限了。
他瞒着顾然然做了一次检查,医师看了结果后劝谏:“慕先生,您还是住院吧,我们会为您组织专家会审,好好研究一下您的病情,像您这样不温不火的调理是不行的。”
慕非夜道:“很严重?”
“毕竟是先性的血管畸形,虽然您幼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成年后,血管的负担加重,再加上您受到的外力打击,发生心肌缺血几乎是必然。这种状况会使您的心肌逐渐纤维化,最终发展成缺血性心脏病。”
这样的解释,仿佛就是外祖母和母亲的病情重演。
外祖母和母亲的生命终止在四十岁。
他呢?
慕非夜无视医嘱,依旧是溜溜达达的在顾然然身边闲逛,因为他不想让顾然然担心。
不过顾然然也不是傻子,看到慕非夜在门外压抑的咳嗽时,她去主治医师那里,把慕非夜的情况硬是给问出来了。
主治医师透露之后,满头满脸都是汗:“顾姐,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您也知道慕先生的脾气,等闲不听劝,也就只有您能劝他住院了。”
顾然然回到病房,一坐就是一上午。
医师的话在她耳边翻来覆去,慕非夜的病需要做手术,把那根血管给纠正回来。
毕竟是长在心脏上的血管,动起来实在是危险万分,可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慕非夜很可能会死于心脏病。
下午的时候,慕非夜又来了,不仅自己来,还带了妮妮。
妮妮一醒来就哭,找妈妈,找爸爸,可身边只剩下大叔一个。慕非夜见她哭得肝肠寸断,脸都憋紫了,只好带着她来找顾然然。
见到顾然然之后,妮妮很有见到亲饶感觉,她平顾然然怀里使劲儿哭,依旧是找妈妈,找爸爸。
“阿姨,坏人拿枪打了爸爸……我们可不可以告诉警察叔叔抓坏人?”
顾然然和慕非夜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道:“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叔叔正在努力。”
“那爸爸在哪里呢?我看到他流了很多血……”
顾然然抿抿唇,然后道:“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养病呢。”
妮妮虽然平时很机灵,可实质上还是孩子。她信了这句无稽之谈:“那爸爸还会回来吗?”
慕非夜有单看不下去了,别开了脸。
顾然然笑着握住她的手:“当然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