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屏风上前，迎面见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一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男人，以及正趴在他身上痛哭的妮妮。

“爸爸……爸爸……”

妮妮的爸爸，就是韩长青了。

慕非夜走上前，和寒越面对面站着。

寒越坐在最里面的老板椅上，两手在桌面上交叉，微微仰头看着慕非夜，笑声阴鸷：“噢，先来的人是你。”

慕非夜不悲不喜的看着他：“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这不是欺负，”寒越好笑的看着他，撑着身子向前探了一下，“是折磨。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我这是让她早点明白，背叛者会有什么下场。”

慕非夜看着周围人高马大、看起来就很能打的马仔，知道自己这点身手是讨不了好的，只能隐忍怒火：“韩长青怎么背叛你了？”

“晓晓不愿意跟我合作了，而韩长青还在她那里，这不叫背叛，这叫什么？”

“当初是你把人送过来的吧？”

寒越冷笑一声：“不错，可我现在后悔了，我要把人收回来，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慕非夜你要是连这个都管，也未免管得太宽了。”

“我看你真是脑袋不清楚了。”慕非夜斥道，“你这样狠毒，晓晓不再跟你合作才是明智之举！”

这句话正好捅到了他的软肋，寒越勃然作色，拍案而起：“来人，把这个姓慕的也给我绑了！”

手下的人果真是孔武有力，三两下就把慕非夜绑起来，强硬的按在地上了。

慕非夜依旧是不卑不亢：“给我作对有什么好处？寒越，放了孩子，有什么冲我来。”

寒越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大义凛然的救世主模样。

曾经在他的世界里，义父就是救世主，但同样也是义父不相信他，亲手将他打成叛徒。

他放弃亲生儿子将计就计，也只不过是想更好的活下来而已。

“好，既然慕非夜你这么了，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着，寒越站起身走到慕非夜面前，抬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他知道这家伙的心脏有毛病。

果然，这一脚下去，慕非夜当即就变了脸色，脸色煞白的捂着胸口倒下了。

妮妮刚才还在哭爸爸，忽然见到慕非夜也倒下，她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大……大叔……你没事吧？”

慕非夜捂着胸口，咬牙站起来，然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大叔没事，你背过去，捂着耳朵，别睁眼……”

话音未落，寒越又是一脚下去。

他出脚极狠，慕非夜整个人都被他踹得飞出去了。

妮妮吓得眼泪刷刷往下掉，哽咽着想来扶他，慕非夜别开脸，不让她看到自己嘴角的血，挣扎道：“别看！背过去，捂着耳朵！”

“大叔……”

“你不是爱做好人吗？我就让你做个够！”

寒越一脚踏在慕非夜胸前，逼他躺平，然后一脚一脚，每一下都是朝着他的胸口。

看到慕非夜不住的吐血，寒越脸上浮现出一种变态的快感：“哈哈哈……慕非夜，你夺了我的女人，我就要了你的命！她是我的命，我对你很公平！”

慕非夜费力的护着胸口，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他无力躲闪寒越的拳打脚踢，只能尽力把自己蜷成一团。

寒越看着狼狈的慕非夜，停下了殴打。他蹲下身攥起了慕非夜的衣领，然后冷笑道：“就算你今死在这里，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怕了？”慕非夜虽然被打得很惨，但仍是不甘示弱的看着寒越，“呵呵……你不敢杀我，胆鬼。”

寒越松开手站起身，一脚踏在他身上：“我会怕？笑话。现在教训你只是顺手，我今的目的不是你……”

着，他一把将站在一旁的妮妮提起来：“而是这个丫头！”

慕非夜勃然变色。

先前他一直都在故意挑衅寒越，想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没想到他还是在打妮妮的主意。

慕非夜看到马仔朝着妮妮走去，咬牙上前拽住了寒越的腿：“寒越，她只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你要对她怎么样？杀了她吗？”

“杀了她？不不不，你把我想得太残忍了。”寒越面带微笑的低头，“杀了她还算什么折磨？我会在她身上做一个的记号，让她这辈子记住，背叛主人是不对的。”

着，他眼神一凛看向马仔：“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慕非夜目眦欲裂，原本被寒越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鼓足一口气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孩子夺走护在怀里。

妮妮在他怀里，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她紧张的咬着嘴唇，发出了雏鸟一样微弱的哭声：“大叔……”

慕非夜捂住她的眼睛：“没有关系，没事的……我会救你……”

寒越看到这一幕，真是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慕非夜啊慕非夜，你可真是个多情种，连个丫头都能弄到手！”

慕非夜怒目而视：“只有你会这么龌龊。”

“好，你最高尚，你最无私，”寒越直起腰，对身边的马仔道，“还看着干什么？等我亲自动手吗？”

“是！”

马仔们领命，一拥而上，要把妮妮从慕非夜怀里夺过来。

慕非夜不松手。

他把妮妮紧紧抱在怀里，不管对方怎么对他拳打脚踢，他都护着孩子，不让她看到大人们险恶的嘴脸。

寒越没想到慕非夜这么有韧性，眼看都打得人事不省了，还是不肯松手。

他嫌弃手下办事没效率，亲自上场，一脚踹在慕非夜的后脑。

这一脚下去，慕非夜的眼前全黑了。

他整个人都差点因为这一脚昏死过去，可是怀里的孩子的，还在哭喊，他怎么能松手？寒越要折磨妮妮，他怎么能放任不管？

要是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他也没脸去见晓晓了。

寒越见他明明已经快要昏过去了，还是紧抱着孩子，他又想起晓晓对他的绝情，猛地拔出手枪对准了慕非夜的脑袋。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赌场里突然传出一声枪响。

寒越先前已经清了场，所以行凶作恶有恃无恐，但这一枪显然不是出自他的命令。

故而枪声一响，一旁的马仔立即簇拥着寒越压低了身子，警惕的看向周围。

这时，一个清脆透亮的女声从暗中响起：“寒越，别来无恙。”

寒越的神情先是惊，再是恼，最后怒。

他也不管周围的马仔了，一马当先的站起身，冲着声音来源吼道：“晓晓！你竟然对我开枪！”

顾然然沉默着，举着枪，从屏风后面一步步的走进来。

她解决了门外的马仔，夺了枪傍身，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了慕非夜的车，她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慕非夜满头满脸都是血，怀里抱着脸上沾了血点子的妮妮。一大一错愕的看着她。

慕非夜最先回神，他挣扎着仰头看着顾然然：“晓晓……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