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被从壮汉体内逼出的血蝠却径直往一处飞去。
南忆簇着眉头追上去,在距离血蝠群最近的一处柴火堆处藏了起来,随后将隐息术调转到极致,再探头出去。
只见那只血蝠停留在了一只枯枝一般的手指上,随即,那只枯枝的主人从月光中露出面容。
是一个魔气冲天的干瘪男子,他头发半黑半白,脸皮满是沟壑,绿豆小眼,嘴角的纹路与胡须像极了一只老鼠。
那只血蝠停留在他手上后,他的目光立刻看向了南忆的来处,那目光惊得南忆心底一晃,如若不是对自己的隐息术有自信,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然而,她惊讶的还在后面,那片空地上赫然躺着数十个壮汉农夫,一群血蝠正在肆无忌惮的吸食那些壮汉的血。
此地不宜久留。
南忆不是喜好托大的人,这个魔头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但是所想逃,现在也绝不是好时机,因为头顶上都是越聚越多的血蝠,稍有动作难免会被凌空的血蝠发现。
就在她苦恼的时候,一声鹰唳传来,那魔头当即伸手收了所有血蝠,向着鹰唳的方向飞奔而去。
等他走远了南忆才敢出来,她先去看看哪些伤轻的,就先给为了解毒丹药,有几个先醒了,纷纷都烈火灼心般的哼叫,终于是惊醒了附近的人家,各家奔走相告,各家里的人也纷纷赶来。
但有几人伤势过重,其中有一壮汉腿上似乎是被血蝠抓伤,伤口呈现被腐蚀状态,即使南忆点了她的大穴,也没能控制伤势,那伤口还在不断的被腐蚀中,她当机立断,用匕首直接削了那块肉。
果然,伤口不再扩大,她迅速给那壮汉止血,再喂了一颗冰魄丹。
这炙热血蝠之毒,用冰魄丹压制是再对症不过的。
一旁有两三个是已经药石无用的了,血液被吸干了,也早就断气了。
能救的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了,她叫上村子里主事的跟她去当地驻守的仙门世家禀报情况。
这魔族一直驻守天谴山的另一边,这么多年来从未敢如此明目张大的深入修真者地盘的后方,此事必定要往上禀报。
凡人的村庄,多数都建立在大后方,与天谴山中间还隔着无数的仙门世家和门派险峰,生活一直过的还算是安定。
当地驻守的世家是王姓一支小门派,主事的出来说家主去了修灵城参加会谈,归期不定,此事他们解决起来也颇为棘手。
南忆见此也没再过多要求,免得生事端,只能给了村里主事的一瓶丹药,叮嘱他要给伤重者按时服用,其他的,她也爱莫能助了。
魔城与修真界隔了一道天谴山,而天谴山脚下,有一座修灵城。
修灵城这几日是过往二十年中最为热闹繁华的一段时光。
魔君莫问自从父亲手里接管魔城之后,是第一次参加和谈盛会,所以很多世家子弟对于这个年轻的上位者十分的好奇,以至于各家门派都是大部队出动。
南忆一身白衣因为赶路,显得灰扑扑的。
她在修灵城闹市口的茶馆子里挑了个楼上窗口位置,一口茶、一粒儿花生米的闲看着。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修士起码占去了百分之八十。
闲来无事,他往一家家的制服上看,嗯,这月白广袖束腰行云流水袍子的定然是净月阁的,果真是一派行云流水、气度翩然的作风,果不其然,有几个是背着古琴的。
那浅蓝锦衣手持长剑的,定然是沧澜山的,啧啧,就连走路都带着风,果然沧澜山的家教就是好。
启元宗的倒是无所谓穿着,大多是自己爱穿啥穿啥,但是家里的门生、弟子大约都是统一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