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王葇劝了姜妗几句。回去晚上就寝,一夜未眠。
第三日,姜妗沉着脸来。
“阿葇,这是沁阳公主给你的请柬,你收好了。我阿姐的事,长兄查出了些眉目,塞外那边,情况不大好。对不起,阿葇,那日我们可能无暇顾及你。”
姜妗着急中透露愧疚。
“你若顾及了,我才害怕。婧王妃此行还不知前景如何,我若不懂事,岂不是妄为你的朋友。”
“谢谢你,阿葇。许珣那儿,哥哥叮嘱过了,此行定保证你安危。”
“多谢你们帮忙了。”
王葇感激地看向姜妗,将手展开示意,给了她大大的拥抱。
“情况会好的。”
姜妗听了眼泪在眼眶里回转,“谢谢你阿葇。”
塞外的消息,早就传到陛下耳中,但全都封锁掉了。姜国公府也正是因为玉如意的提醒,这才剥丝抽茧地找到真相。
塞外,巴赫的手下杀了巴赫,而巴赫的几个弟弟趁机夺权,斗得你死我活。而塞外的规矩是,新王要娶回旧王留下的遗孀当王妃。而若那人是新王的生母,则例外。
就在各部混乱中,姜婧逃了,没人得知她的去向,故而陛下隐而不报。
姜婧聪慧,绝不会因为塞外的这条规定而害怕,毕竟早在远嫁前,她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她如今躲起来,自有理由。就如玉如意说,姜婧会出现在夏日行宴上,这定然是真的。
毕竟对于姜国公府中人,尤其是姜婧,个人安危远远不如家族利益来得重要。
夏日行,是姜婧眼下换得砝码的最佳契机。也是陛下收复塞外的最佳机遇。
“姐姐出嫁时,我还不太懂。明明是远嫁,以后都不能回来,哪里是他们说的好亲事?我当时想姐姐哭诉时,姐姐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她的使命是和亲。”
姜妗苦笑,“明明当时什么也不懂,却一直记到了现在。”
王葇递上茶水,姜妗接过,一杯喝下。浓茶的苦涩一咕咕地流过她的咽喉,留下干涩和清凉。
“你姐姐婧王妃,真了不起!”
“我和阿娘既想姐姐回来,又害怕阿姐回来。但对阿姐思之若狂,也好过阿姐身陷囹圄。如今阿姐的处境,是姜国公府最担心的状况。不可进不可退,若错一步,输掉的将是姜国公府的未来。”
王葇拿起茶壶,再给她续上一杯。“怕吗?”
“怕!”
“怕姜国公府的基业毁在我们这家人手中,怕泉下愧对列祖列宗。”
王葇一把抓住姜妗的手,而姜妗手心直冒冷汗,冰凉无比。
“不会的,阿婧姐姐那么聪明,阿妗你也多才多艺,更何况姜国公知晓是非公道,自然保姜家平安。”
姜妗脸色虚弱地露出一抹笑意,极为勉强,不好看。
夜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微雨,王葇心情郁闷,透着窗户赏月。而许珣也就是那时候来的,他从风雨中走来,一身黑衣,径直走向她。
“你还好吗?”
“我还好。”
许珣从袖子掏出一把短匕首,放到她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