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案子没破就先搞得县内同僚不和吧,只能先等等看看吧,也许那王典史保不齐还真能放屁打着了火,破得了这一桩劫案也说不定呢。
尽管他赵知县的心里认定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人总得对任何事都得被抱有一种幻想不是?
“希望佛祖保佑吧……”
赵知县双手合十,此刻虔诚的像个和尚。
。
下午时分,牛头山下。
一辆马车载着孙县丞和王典史二人,几乎以风驰电掣之速从银丰县城飞奔而来,在马车后面,则是浩浩荡荡地跟着一队扛着水火棍的衙差皂隶和巡众检司,显然这一路距离不近,个个跑的大汗淋漓,好不狼狈。
劫案事发地点,骡马一声长鸣,马车还未停稳,王典史就挎着佩刀跳了下来。
“所有人听令,即刻各司其职,侦查现场,搜索证据,但凡有任何一点可疑之处,速速报来!”王典史横刀立马,怒站当场,身上一套青衣随风飞舞,大有气势。
“得令!”
身后众皂隶们还未来得及休息,只得又急死火燎的投入进了工作之中。
巡检司小兵负责巡逻四周,站班皂隶负责临场警戒,捕班快手负责搜寻证据,壮班民壮负责清扫残骸,其他的诸如还有验伤的仵作、驾马的马夫、烧饭的伙夫等等,也按部就班的忙活起来,顿时让这寂静的牛头山下热闹非凡。
此案案情,其实十分的明朗。
这条狭长谷道,两面山势陡峭,唯有中间一条山路可通一马行驶,两侧又有松柏老树郁郁葱葱,若非正午时分,此地鲜有阳光照射,若有歹人埋伏于此,常人根本是难以察觉到丝毫。
这些年来,此地也曾发生过几件拦路劫掠的勾当,因都不曾害人性命,县衙诸公们在搜查无果后也便不了了之了,所以一般寻常客旅途径此地时,若身有贵重物品,皆会吆五喝六的聚集成众,才方敢穿过此地。
想那传命的天使,应该不知此地厉害,独自驾乘着一架马车径直进入,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无贴身的护卫,便成了那伙歹人的盘中餐了。
那伙歹人似乎也早有预备,整条谷道里皆是山石,唯有出口有一片风化砂土地,歹人便就势挖了个一人深的陷坑,那传命天使的马车就陷在其中,横轴居中断裂,车轮摔成了两半,连车篷都掀了下来,看情景,当时马车行驶的速度绝对不慢,很有可能正被歹人追杀,这才策马飞奔,一下又全都落入的陷阱中。
那伙歹人不止将车内所有物品全都洗劫一空,甚至连那传命的天使和拉车的骡马也一并强掳了去,所以整个案犯现场,只有一个陷坑,还有陷坑内那架四分五裂的马车残骸,说来也怪,那伙歹人竟连车厢上的帷裳和竹帘都没留下,也一并拆解了下来,着实有些饥不择食啊。
待整件案情明了,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三个问题:
一,那伙歹人会藏于哪个山头?
二,那传命上使现今是生是死?
三,究竟该如何追查那伙歹人的去向?
本案只要解决了这三个问题,整个案件便可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