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章 有钱任性(1 / 2)天上掉下个林书生首页

王屠户家开的猪肉档,算是衙前街上资格最老的猪肉供应商了,选用的都是农户家中散用的大白猪,不仅肉质鲜美,而且绝对没有注水肉,不含任何瘦肉精……

没说的,来,上好的精肉和五花各来五斤,再将那两根肉多的腿骨也给包上,只要吃的好,以后天天过来买。

张员外开的米铺,据说都是从山西车运来的上好谷米,颗颗金黄饱满,是给月子里的婆娘催奶的好东西……

没说的,自家妹子最愿意喝的就是小米粥,犹还记得她前几天喝一口小米粥时一脸满足的表情,来,老板,直接装上两袋,挑大袋的搬,回去天天给俺家妹子熬粥喝。

马老爹开的面铺,算是银丰县城里的独一份,都是采用本地自产的小麦纯手工研磨而成,纯天然,无公害,虽然颜色略微黄了一点,但那也是没有添加任何漂白剂的明证……

没说的,想想家里桌上的窝窝头和野菜粥都能吐出两口胆汁出来,来,快给搬上两袋,回去先蒸一锅白面馒头给我家妹子解解馋,对嘛,这才是人吃的主食。

赵大叔开的调料铺,五湖四海的调味品应有尽有,除了犯法的私盐不敢卖他什么都敢卖,中国烹饪最讲究的就是色香味俱全,要想做出一桌上好的席面,没有这些调味料就连大厨都得干瞪眼……

没说的,林寿在林大娘家里就没吃过带点咸味的东西,想想那都是泪啊,来,上好的官盐先给称上两斤,其余调味料像葱、姜、大蒜、花椒、白糖、蜂蜜、酱油、老醋等等都给我称上半斤,小爷今晚上就做上一桌上好的席面犒劳犒劳妹子和自己。

王二山的成衣铺和张大姐的裁缝铺正巧是对门,一个卖男装,一个卖女装,倒也般配,只是两家生意都冷清了一些,也对,这年头哪家的衣裳不都是缝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嘛,吃都吃不起,谁还在乎穿的……

没说的,上好的澜衫来上两套,再给妹子也做上两套新衣裳,鞋子和包脚步也不能少,对,还有那书生戴的纶巾和方帽,还有女孩子家的贴身小衣裳,这些一件都不能少嘛,来,都给包上。

……

林寿迈着八字步,昂首扩胸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衙前街上,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喊卖声,回头看看身后大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各种货物,他再一次感觉:有钱真好。

当然了,手里有钱了,最好的医生也得寻上一位。

林妹子的冻伤一直搁在林寿的心口,这是半点都马虎不得的,在家中也只请了村里的牛兽医来问诊过,一个在村里给牲口看病的乡野郎中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要说银丰县最有名的大夫除了臧华山上的孙道长,就属衙前街上三味堂的坐堂大夫张一针张大夫,他家世代行医,祖传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据说他还对女性不孕不育有独家的见解,可为举县人人称颂的好大夫。

张一针出诊费五十文钱还是掏得起的,林寿又多花了十文钱雇了辆驴车来回接送,到底是给咱自家亲妹子看病,总得先把人家大夫伺候好了不是?

嗨,你还别说,真赶巧,赶驴车的还是个熟脸,居然是林寿第一次来银丰县时坐过的那辆送碳的驴车,犹记得赶车的大叔跟他还是本家,也姓林。

林大叔是本地人,林寿一说是十里外的梨花村,人家比他都门儿清,甚至连村里的住户他都能叫得上名字来,一听说林寿是让他拉着张大夫赶去瞧病,根本不用林寿在前面引路,他自己就驾轻熟路地奔向了梨花村的方向。

林寿放心不下,让小壮丁赶着牛车在后面跟着,奈何牛车上货物繁多,又不及驴车速度快,追至城门口便拉下了好大的路程,只得咧开嗓子又大声嘱托了两句:“林大叔,记得是梨花村寡居的林大娘家里,可千万别把张大夫给送错喽,若是林大娘问起,就说是林家大郎请来的,诊费已付,安心看病。”

林大叔摆摆手,回道:“放心吧,送不错,她家门口有颗大垂柳,我记得清楚哩。”

“还有,别忘了跟我家妹子说,让她别着急,我驾着牛车驮着东西慢慢就赶回去了!”

“好嘞,记得了!”

“还有啊,张大夫,我家妹子不管需要什么药您只管开,挑好的开,不怕花钱,听清楚没,我不怕花钱……”

林寿的声音逐渐淹没在城门口嘈杂的人群中,林大叔的马车也钻进了深山里,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得见。

在林大娘家中昏暗的东厢房内,林妹子半靠在床板上,因为屋里没点炉子,又阴又冷,所以她的身上还压着一层过冬时厚厚的棉被。

话说从臧华山那个雨夜下山,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到现在已有数日了,也许真是天意垂怜,随着屋外的天气渐暖,她的病情也渐渐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虽然瘦弱的小脸上依然还是面无血色略有微青,但是眼眸内已经能泛起点点的光彩了。

家中一向彪悍的林大娘,今日则是虎视眈眈的站在林妹子的床头,瞪着眼,掐着腰,板着大脸,就差捋着一把护心毛,腰里别着两把开山斧,不然活脱脱的像极了一个护在宋公明身后的黑李逵。

没办法啊,谁让这年头的女子最讲究的就是贞节,女人的名誉大过天,没有林寿这个男丁在家里,这小门小户的宅子里可就住着一个寡居的村妇,还有一个未定婚约的黄花大姑娘,哪里能是让男人进得来的地方,若不是听闻是林寿高价从银丰县城请来瞧病问诊的大夫,林大娘早就一棍子将这个花白老头子打将出去了。

所以为了避嫌,赶车的林老爹愣是没敢进门,一个人蹲在门外的垂柳下“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只让三味堂的张一针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进去。

进门一番简短的寒暄后,张大夫被请坐在了林寿屋里唯一的实木家具——一个破旧的马扎上,开始对病床的林林妹子仔仔细细瞧病。

“丫头啊,你这病依老夫断来,是由寒邪入侵所致,寒气入体后经久不散,你本身又气血两虚,这才致使体内气血凝结,由外寒转为内寒,伤了五脏六腑,恕老夫多问一句,这位大婶,你家丫头这几日是否葵水已至?”

“葵水?”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林大娘摇头出声,表示不解,“那是啥?”

她是个糙娘们,从没上过私塾,听不得大夫口中文绉绉的书面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