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着的颜料顺着手指滴在地上,傅韶粗鲁地在一团糟的衣服上抹了抹,他取下耳机放在桌子上,缓缓转过身。
他身后那位同学惊恐地望着他,傅韶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大概率是不能见人,脸上的颜料凉飕飕地,似乎是溅在了额头上,傅韶伸手抹了一下,以防滴在眼里。
“对不起我我我捡橡皮,不是故意撞到你的。”该同学欲哭无泪,见傅韶一张脸冻得跟南极冰山似的,眼泪真快掉下去了。
这位同学一咬牙一闭眼对着面前的画就压了下去,十秒后傅韶震惊地看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傅韶:?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那位同学顶着张色彩斑斓的脸,站起来对着傅韶鞠了一躬,“对不起!”
说完递给俞徽一个眼神,转身就跑了。
傅韶整个人都懵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先回去洗洗,”俞徽压着笑,他第一次发现傅韶的威慑力这么大,解释道:“他大概是怕你动手。”
傅韶迈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寝室。
俞徽叹了口气,站起来帮傅韶把座位收拾干净,结果刚坐回去没几分钟,他就接到了快递的电话。
出画室拿了手机包裹,俞徽看了眼时间,五点五十七,差三分钟下课。
直接给他送过去算了。
俞徽上楼,敲了敲402的门。
一个问题,当你敲开学生的门,看到对方□□的上半身,会想到什么?
俞徽大脑一片空白。
少年人单薄却不瘦弱的身躯,线条流畅,即便有肌肉也不会过于夸张,一种清瘦的美感。
俞徽自认不是颜控主义者,对于好看的人或物也一直秉持欣赏的心理,但从未有人让他产生......想要拥有的冲动。
递过快递时傅韶沾着水汽的指尖无意中划过俞徽的手背,不知名的东西顷刻间从指尖席卷到四肢百骸,俞徽落荒而逃,他狼狈道:“我先走了。”
开门关门快得连一句“谢谢”都没给傅韶机会说。
卫生间里挂了镜子,俞徽看到了他自己发红的耳廓,他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半晌后恢复了平静。
盛修明有句话是真的没说错,搞艺术的人大概率是双性恋,感觉对了性别就对了,是男是女无所谓。
俞徽——行吧,他从来没考虑过恋爱这种事情,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喜欢女性还是男性。
事情怎么会变这样?俞徽揉了揉眉心,千愁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