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明自知理亏,灰溜溜地跟着傅韶往外走,鉴于画室找不到什么说话的地方,傅韶又不想去厕所,就把盛修明扯回了寝室。
“你在跟俞徽胡扯些什么玩意儿?!”傅韶反手关门,质问道。
盛修明无辜脸:“我就给他看了一下你过去的照片,闲聊了两句而已,无非就是你翘课逃学往校长办公室饮水机里倒白酒。”
傅韶:“......”
“哦,还有撬锁偷章盖假条,”盛修明反问:“难不成我跟他说你暗恋他爱而不得夜夜哭泣?”
傅韶咬着牙,“我哭个屁!”
“我又不跟你住一块儿鬼知道你哭没哭,”盛修明没好气道:“不就是跟他聊了两句,你真当我暗恋他啊?”
傅韶想打死他,谁不想给暗恋对象留个好印象?盛修明倒好,一张嘴叭叭叭把他黑历史倒了个干净。
“我他么——好不容易在他哪儿扭转印象,我刚来画室的时候他你知道他看我有多么不顺眼吗?”傅韶疲惫了,他很清楚地知道刚来画室时俞徽对他有多不爽,后来才慢慢好转,现在盛修明这倒霉玩意儿又给他挖了个坑,要是俞徽对他印象又降下去了他找谁说理去?!
盛修明陷入了诡异地沉默,他小心翼翼问:“你给他说过你过去在学校是什么样吗?”
“说过一点初中的,其他都没说过。”傅韶烦躁道。
“他知道你高中的一些事,最起码你旷考跟家里吵架这事他知道,”盛修明看着明显懵了的傅韶,摇了摇头,“你还真当他是老师了?”
“都是同龄人,是不知道谁啊。”盛修明局外人看得比傅韶清楚多了,他安慰傅韶说:“而且就你刚从学校走那样,明眼人都不会拿你当个好学生。”
傅韶:“......”
这什么鬼才发言?
“而且,”盛修明咂咂嘴,“我觉得你这个暗恋对象,可能对你也有点感觉。”
傅韶愣在了原地,随后又皱起眉:“别瞎扯。”
“我之前跟他搭话,他全程用一个嗯字回复,然后一说起你话就变多了——对了,他跟你说话就温温柔柔的,我第一次见他他不就教你画画?那个语气,”盛修明品味了一下,恶寒,“总之对我对你天差地别。”
傅韶漠然地看着他,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证据,“他对画室的学生都那样,对非画室的人话都少。”
他这么一说盛修明也不确定了,傻眼问:“这么分裂的吗?”
傅韶回想起跟俞徽一起遇到陌生人的场景,点了点头:“他脾气不见得好......只不过对画室的老师学生,会温和许多。”
盛修明懂了,他惆怅道:“你这个暗恋对象太难搞了。”
“呵呵。”
其实以傅韶的性格,但凡他能琢磨透俞徽想法的十分之一,他就不至于这么畏手畏脚。
无从下手,这就是俞徽给他的感觉。
稍微表现出对他有意思,就能收到直白的拒绝,傅韶还记得五一的那个女生,悄无声息地转去了二班,跟俞徽再无交集。
更关键的是,再过几个月就是联考了,傅韶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他现在只能藏着掖着,祈祷俞徽不会发现。
“你自己出去玩吧,我回画室了。”傅韶抬脚出门回了画室。
画室里俞徽在给其他人讲画,傅韶回到自己座位,探手从笔盒里摸笔。
在看清铅笔后傅韶的视线停顿了一下,他才学绘画几个月,美术生的削笔秘籍尚未掌握,铅笔总是削得坑坑洼洼的,他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眼。
傅韶不开心时不想画的理由千千万,其中之一就是铅笔削得太丑,俞徽有时候哄着他便在一边把傅韶用秃了的铅笔挨个削好,整整齐齐地码在笔盒里,算是小俞老师的一点偏爱。
“......”
画素描从头到尾要换不少笔,从HB换到炭笔,傅韶学得差不多后嫌换笔麻烦,干脆一根炭笔走天下。现在他犹犹豫豫地放回了炭笔,换了根4B。
俞徽回来看到他拿了跟新铅笔在画,挑了下眉:“不给你削你就不用?要不要专门给你找个削铅笔的伺候你画。”
傅少爷财大气粗,头也不抬道:“我看你不错,包月多少钱?”
“盛惠六十六,支持微信支付宝,请问您是转账还是......”俞徽微微躬身,声音清润如玉,他垂眸注视着傅韶,像是在观察着些什么。
俞徽挨得太近了些,傅韶下意识往前挪了挪,拉开距离,他干咳了两声:“你这个价是不是不太厚道?跟市场价差得有些远啊。”
市场价多少他也不知道,不过这玩意儿应该也没有市场价。
“小本生意,赚钱不易,”俞徽一本正经,“您看能不能多给些?”
傅韶绷不住笑了,他正欲开口,旁边站了半天的荀曦忍不下去了:“你们给这儿玩什么交易play呢?”
傅韶:“......”
“讨价还价你以为老鸨买人呢,”荀曦手里是自己的画,她拍给俞徽,“我改完了,你看看。”
俞徽:“......”
俞徽翻过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荀曦一脸焦躁,她蹲在俞徽脚边,真切道:“我是真的要被色彩逼疯了,你是不是帮傅韶总结一了套配色?请给我也来一份谢谢。”
傅韶正在画素描,听到这话后不由抿起了嘴角,他并不想俞徽把那套配色详情给荀曦——那明明是俞徽给他总结的,应该是他独有一份的。
这想法太自私了,傅韶心想。可他就是不高兴,而且俞徽并不会拒绝这种请求。
“不行。”
傅韶怀疑俞徽是神仙派来专门打他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