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瞬之后,认真的打量起了怀中热乎乎的少年。
少年侧睡着,皮肤白皙滑嫩,肢体匀称纤细。
他的容貌如此精致,任何人见到这份容貌都会明白,这位少年定然是造物主千般宠爱万分纵容的宠儿。
那奶金色的短发软软的贴在耳畔脸颊,在枕头与被褥之中变得有几分凌乱。刘海之下纤长的淡金色睫毛微微颤动,而后,天使般的少年睁开了有几分朦胧的双眼。如同精雕细琢后即使蒙尘也无法遮掩其璀璨本质的红色宝石,这份未清醒时的迷蒙更是添上了几分任由恶徒掠夺的脆弱。
少年并未惊讶自己的身侧多了个黑发紫眸面色苍白眼神阴翳的青年,像是每一个早晨一样,向着自己的主人亲昵的攀爬蹭上去。
陀思被抱了个满怀。
软软的金发在颈窝里蹭来蹭去,还能听到小动物似的舒服的呼呼声。
这份撒娇的黏糊劲儿和对方还是自己的花枝鼠时……毫无差别。
青年怀里扒拉着大号的人形宠物,之前关于拉斯柯利尼科夫变回人类后应付方法的种种思考,在此时身为饲主的占有欲的支配下,付诸东流。
饲养人类宠物,似乎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有无数种办法能给这孩子洗脑,把人类变成和宠物无异的存在。
但是,到底有没有必要……?
青年的手落在奶金色的脑袋上rua了几把,那双紫色的眸子陡然间犀利了起来。
——嗯,确认过手感,是自家拉斯柯利尼科夫没错了!
“嗯?”少年像是逐渐清醒了过来,发出一声茫然的鼻音。
他再次睁开眼睛,下意识寻找着什么,然后——
四目相对。
那双红色的眸子从茫然,到空白,再到惊讶与慌张:“诶?!”
黑发青年安静的侧躺着观看自家鼠鼠的表演。
然后出乎意料的,男孩儿伸出手捏了捏青年的脸颊,突然开心的笑了:“我变回来啦!能穿你的备用衣服吗,费佳?”
“喔?为什么?你现在可不是我的花枝鼠了,拉斯柯利尼科夫……不,”青年危险的笑了,“瑟瑟。”
“有什么关系嘛。”少年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大大方方的下床就去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行李箱,熟练的套上了对方的备用内裤,然后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无论是白色的对襟上衣还是长裤穿起来都非常不合身。
他只好给自己捋上衣袖卷起裤脚,然后赤脚踩在这个小破旅馆的地面上,轻盈的蹦了蹦,甚至还转了个圈圈炫耀道:“看!”
危险的俄国青年从床上坐起,顺手拿出了枕下的手.枪对准了金发少年,毫不犹豫的扳开了保险栓。
“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青年笑着,那双紫色的眸子里毫无温度,“加入死屋之鼠,或者抱着秘密死去——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瑟瑟笑嘻嘻的凑过去,坐在床边,主动用眉心顶住了黑洞洞的枪口,眼底的笑容毫无畏惧,也无恃宠而骄。
“我还要回去上学呢。”金发少年温和的笑着,“欢迎你来并盛找我玩,费佳。”
再度四目相对。
“你不懂死亡吗?”
“大概是懂得的。”甚至没人会被无数次跨过生死界限死而复生再战斗至死的米莱西安更懂得死亡了。
“我允许你叫我费佳了吗?”
“因为这是我想要献给你的祝福。”
呼唤俄罗斯人的小名,可以避免他们被魔鬼抓走——所以昵称即是祝福。
枪口下的金发少年像是天使般,温柔的微笑着。
那份微笑,似乎能包容洗净世间人类所有的罪孽。
费奥多尔从未曾见过这样的人。
他决定放任这只小宠物再多活一段时间。
黑发青年放下手.枪,本就和衣而睡的他起身拿起酒店椅子上的外套披上。
“我要回一趟俄罗斯,收拾好行李,跟我走。”
瑟瑟:……
瑟瑟的笑容僵在嘴角。
“你不会以为我会放你走吧?”陀思居高临下的看着饱受打击仿佛被欺负惨了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动物似的金发少年,唇角的笑容深沉又强势,有几分扭曲的恶劣与病态,“你是我的东西,当然要跟我一起走——这是理所当然的。”
瑟瑟生无可恋的看着瘦削的黑发青年从行李箱中翻出皮带,然后来到床边。
阴影从瑟瑟的面前投下,他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手持皮带仿佛下一秒就能抽下来打人的青年,决定对方如果先动手他绝对要把这个体术弱鸡的家伙当场打到失忆!
陀思抬手托起瑟瑟的下巴,就把腰带扣在了少年纤细的脖颈上。
瑟瑟仰着头,一脸空白:……
青年从衣兜里拿出折叠刀,开始认真的按照少年的颈围将黑色的皮质裤腰带改制成皮项圈,最后还把掉落在枕边的鼠鼠专用项圈上的金属牌与追踪器拿了下来挂在了新的项圈上。
“嗯,好了。”认真且迅速的以高超的手工帝技术给人型鼠鼠上了新项圈之后,黑发紫眸的青年满意的笑着收起刀子,“现在你可以收拾行李了,我去洗漱一下。”
瑟瑟麻木的听着对方哒哒的踩着破旧旅馆的木地板进了潮湿的洗手间,在水声哗啦啦中哼着游刃有余稳操胜券的轻松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