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陆知乔一只脚刚踏出去,祁言忽又拉住她手腕,“等一下。”
她转头。
“下周五平安夜,你有空吗?”
“约了客户。”陆知乔如实道,她的工作安排已经排到除夕前一天,年后亦有很多事情要忙,这回不是谎话。
祁言垂下眼皮,掩去眸底失落,点了点头,缓缓松开她的手:“没事,去吧。”
.
平安夜当晚,市区几处商业街热闹非凡,因适逢周末,街上人流量明显比平常大,随处可见手牵手走在一起的小情侣。
祁言和朋友们出来吃饭,恰好今天有人过生日,包了五星酒店的宴会厅开party,有对象的带对象,没有对象的带朋友,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疯玩到九点多。
不知谁提议去酒吧,说是今晚有脱单活动,按照往常祁言的性子必定要去,寻个合口味的熟|女开房,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但今天她没什么兴致,嫌那地方闹腾,便婉拒了邀请,提前退场。
今夜多云,无星无月,整座城市被笼罩在黑魆魆的夜色中。
回去要经过一条遍布异国特色建筑的路,这条路宽阔车少,相对安静,祁言将车速放慢到三十码,慢悠悠地爬着,然后打开音乐播放器。有很久没听了,自动播放出来上次听到的歌,旋律很熟悉。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
很老的歌,她还记得,初恋特别喜欢听。
竟然没删。
呸。
祁言心里啐了一口,正要换歌,忽然瞥见斜前方路边有个人影十分眼熟,她下意识轻踩刹车,待减速到缓缓滑过去,一脚踩住,停下。
车灯光线强劲,将四周染得亮如白昼,也使得她愈发看清楚——那人身量纤瘦,杏色风衣长到小腿,及肩卷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正倚着电线杆吐得天昏地暗。
祁言蹙起眉,连忙下车跑过去,扶住她肩膀:“怎么了这是?”
——呕
陆知乔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人一眼,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弯腰吐进垃圾桶里,不待喘口气的功夫,接连又吐了两三下。
一股浓烈的酒气四散开来,味道很冲鼻。
看样子喝了不少。
祁言轻拍了拍她的背,转身从车里拿来纸巾和矿泉水,一连抽了好几张给她擦嘴,然后拧开瓶盖,凑到她嘴边,轻声哄道:“喝一点,漱漱口。”
陆知乔低喘着气,脑袋红得几乎要烧起来,她颤巍巍接过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片刻,吐掉,而后脚一软,跌进祁言怀里……
夜色浓重,天空黑沉沉的,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飞快地掠过白色轿车窗外,一阵疾驰后,终于到了小区。
“来,慢点,手给我。”
祁言搀扶着醉成一团烂泥的陆知乔下车,抬起她的手臂绕过自己颈|子,搭在肩上,半搂半背着进了电梯。
这人看着瘦,却不轻,因喝醉了站不稳,全部的重量都压在祁言身上,脑子昏昏沉沉的,祁言不得不箍紧了她,以至两人姿势挨得太近,那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尽数扑在耳侧,有点麻和痒。
到九楼,往901走。
“唔。”
陆知乔突然低|咛出声,掀了掀眼皮,哑着嗓子开口:“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