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张耒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些时候屋外头那些隔着几十米的汽车喇叭声都没能把他吵醒,总算攒足了精神。
起来一看,靠,外面这些人一个个嘴里飙着伦敦腔。
我这是来到英伦首府了?
张耒有些挠头。
好在他英文还算过关,基本上日常对话没压力,倒也没有催生额外烦恼。
洗漱完毕后,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自己的栖身之所。
嗯,这房子给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老旧、阴森,采光很差,明明是大白天,却还要开灯才能感觉光感平衡,偏偏那灯还是老掉牙的白炽灯,在那昏黄的老式壁灯照耀下,仿佛能把墙角和天花板的某些斑块照出一股霉味来;
地上木质地板早已变秃、脱漆、开裂,表明至少历经几十年蹂躏;
抛开洗手间不算,加起来不到20平米的房间竟显得空荡荡,除了一张床之外,只有一个破衣柜、一张电脑桌而已;
……等等,桌旁还有个垃圾桶,里面塞了满满一篓废纸巾……
“呃,留洋屌丝?华裔?或者是穷游?宅男?”
张耒点头,仿佛认定事实。
这倒省去他许多麻烦,毕竟是出门在外的穷屌丝么,又颇具宅男潜质,想来这具身躯的人际网也不会太复杂,甚至有可能干脆就是一片空白也说不定,他不必因此承接许多额外因果。
当然,如果往后碰巧碰上一个认识‘自己’的,他就只好假装挨过闷棍,失忆了,想来多半也可以过关。
审视完房间以后,张耒心里也定了几分,便拿起钥匙出门,开始到外面转悠起来。
出了门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住的是2楼,这房子一共4层,是典型的英国老房子,木瓦砖墙那种,破旧得很,估计年纪比自己爷爷都老。
所以,这是城市郊区?
“呵呵,外国农村就是不一样,这破房子居然还有电梯……”
张耒来到大街上,发觉车流人迹倒也不算稀疏,街面上甚是喧嚣。
看着那一个个高眉深目的洋鬼子、大洋马,他笑了,感觉颇为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出国’。
不过,在外面瞎转悠半个小时以后,初始的兴奋感觉慢慢回落,感觉也就那样了,和老家一样,这里的人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不同,反倒是经常碰到一些用两只鼻孔瞪人的特异人士,看着就来气。
也没兴趣逛街了,在口袋里搜刮半天才终于找到皱巴巴的20欧,没办法,只好在附近店铺里买了几根最便宜的法棍,又路边报亭买了一份泰晤士报,这就直接打道回府。
其实他刚才路过一个鱼排餐厅时,就有看到许多上好的胖头鱼脑袋被随意堆放着,上面苍蝇四处乱飞,店家也不去驱赶,看起来很不值钱的样子,弄得他口水直流。
可惜屋里面没有煮饭的家伙,想煮个简单的鱼头汤都没辙。
张耒郁闷地回了屋,嚼着冰冷法棍,正合计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楼上开始响起一阵颇有节奏的乒乒乓乓声,那力度还不小,弄得他们家楼下天花板剧烈震动,许多墙皮颤颤而落,让张耒吃了一嘴的灰。
“大清早就做拍手运动,要不要这么嚣张?”
他等了两分钟,楼上那那些王八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就不能忍了,直接上去敲门。
扣扣扣,
302室门打开,一个30来岁卷毛鸡窝头白人搂着一个金发妹,正靠在门边的墙上,这两人很是嚣张,正眼都不给张耒一个的,面对来客,两人依然面对面拥抱着,‘亲吻’对方肩窝子,十分投入。
“ F*you,早上好啊。”张耒笑眯眯,用好莱坞的方式亲切问候道。
没想到那两人依然一动不动,靠墙的金发妹只用隐隐一丝呻吟作为回应,到是那卷毛鸡窝头愣了一下,挪过半边脸来瞟了张耒一眼,很快又投入‘亲热’当中去。
张耒耸了耸肩,直接转身离去。
这时候他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心中暗暗惊喜。
‘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那卷毛唇边似乎有露出一根半寸长獠牙?’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