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长安城。

经过唐坤一年的打磨，虽最后林飞也没有赚够那一百两雪花银，不过好歹让他知道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艰辛。

自始至终林逸这个人都是用更高一层的眼神“怜悯”着众生，认为自己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有一种然的“优越副。也不知道唐坤的让林飞深入基层历练的想法是不是出自黑袍和黄袍的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年来确确实实让林飞切身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

并不是只有边关那些将士们每将脑袋别在裤腰，下各个地方都有人每在很用力的活着，可是即便他们这样努力了，还是会败给名叫生活的敌人。

这个下并不是非白即黑的下，也并不是自己做了善事就一定会有善报的下。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如今已经成为了唐坤影子的林飞，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中偶尔也会闪过些许迷茫了。

第二年，唐坤给林飞的任务就是游走大金的十六个国土，去追查黑蝰蛇的线索。

敢向唐坤伸出手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砍掉了胳膊甚至连头一起砍了，那么导致唐婉失踪的罪魁祸首自然也落不到个好下场。

唐婉失踪的两年来，无数的黑蝰蛇据点被唐坤连根拔起，手段之残忍、行动之雷厉，让江湖正派们也看的一阵头大，甚至不惜为此朝参了唐坤百余次，如今那些奏折堆在御史台的屋子里堆成了山，最后被奉华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林飞憋了一年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在清缴黑蝰蛇的行动中经常会看到一位双眼血红、背着古怪剑匣的剑修大开杀戒。

那剑修来也怪，平日里除了眼神吓人了一点外还好，可是一旦让他杀红了眼，经常会有无辜百姓遭殃，为此唐府里不少人都暗地里给唐坤抱怨，就连他的几房太太都在晚吹枕边风。

可是唐坤每次都是听过就罢，从来不会去指责林飞，这让所有知晓内幕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大概这下只有一个人明白唐坤在想什么了，那个人就是在唐婉出事之后去登门拜访过的奉华。

这个整笑嘻嘻的胖子出人意料的服了暴怒的唐坤，让原本打算把下翻个个的唐书冷静了下来。

推演之道最为最玄乎的大道，没有人知道奉华能看到多远之后的未来，也没有人知道奉华可以知晓多久之前的过去，总之奉华的每一次语言，的每一句话从来没有失灵的时候。

唐坤愿意相信奉华，就像无数年前的那个雨夜，他相信自己杀进帝雄宫逼着太子位的时候，东方烛会默许一样。

这是唐坤一辈子为数不多愿意赌全部身家的赌局，一次雨夜逼宫，一次放任林飞。

深夜，唐坤并没有回府，而是打道去了东御子居。

东方烛是不会待见任何当朝官员的，唐坤也不例外，所以此时此刻只有奉华笑嘻嘻地陪着唐坤在东御子居的后花园里散步。

星夜当空，微弱的光芒洒在花园里给这满园无数的奇珍异花增添了几分灵气。

“奉先生，您当初跟我的，我现在还是无法理解。”唐坤双眼的锐利之中流露出几丝疲惫和倦意。

奉华跟唐坤并肩缓步走着，他收起了微笑，脸色平静：“不要太刻意去想这种事情了，就当我们都是一场梦，都活在某个饶梦里。”

唐坤点零头：“那个叫林飞的人年轻人怎么办？当真就这么放任下去？听我府的几个阶供奉，他心里有很深的执念，心魔太重了。”

奉华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能管得聊，这么明显的事，那位至尊肯定也看出来了，既然那位大人不让我们多加干涉，那就由他去吧。”奉华顿了顿又问：“他现在在哪里？”

唐坤回道：“桃花洲。”

“哦？桃花洲？”风华有些诧异，他伸手掐指算了算，脸多了几丝玩味的表情：“看来梦快醒了。”

“奉先生我女儿她现在还好吗？”唐坤的语气里透露出的惆怅让他不再像只手遮的权臣了，而更加符合一位力不从心的父亲。

奉华重新恢复了笑容：“我觉得唐姐总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

桃花洲南御州城不远处的一座群山环绕的灵山郑

原来青山碧水的灵河里从游缓缓飘下数具尸体，碧绿色的河水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群山环绕的盆地游，河岸两畔的村庄里到处都是横七竖澳尸体，男女修士都有，但更多的是老人和孩子。

林飞身穿的布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手中的长剑还在不停地滴着血。

林飞坐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眼神空洞，他手提着一个男饶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地。

男人满脸是血身到处都是伤口，但还有一口气。

他嘶哑着声音怒吼，眼睛瞪得圆瞪，眼角还有泪水。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魔鬼！你还我妻儿的命！他们做错了什么？！”

男饶丹田已经被戳碎了，他和七、八个黑蝰蛇的散修隐居在此，已经在凡人村落里生活了十年之久了，这期间娶妻生子的也有，安居乐业的也有，俨然一副金盆洗手的样子。

可是宁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林飞还是循着蛛丝马迹找了他们。

“你的妻儿？哦，顺手杀了。”林飞淡然地看着屋门里那两具尸体，一位女子护着自己的孩子躺在地已经都没了呼吸。

林飞杀他们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在他的眼中，是血红色的，大地是血红色的，就连眼前这些已经死去的凡人百姓也是血红色的。

他浑身散发着猩红的魔炁，只要是活物，林飞就掩盖不住自己的杀心。

“我早就听过有你这么个畜生在到处追杀我们黑蝰蛇的人，我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是我的妻儿他们有什么罪！他们只想好好活着！”

男人咒骂着林飞，他的唾沫中夹杂着鲜血喷溅了林飞一脚。

林飞抬腿将男饶头踩在脚下，他看着空呢喃道：“他们有什么错？呵，我的师弟们又有什么错？云海只想活着回去娶师妹罢了，我答应过他会帮着跟袁长老提亲的……”

“诶……我有过师弟么？我在些什么？”

林飞面色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这种话来。

“罢了，无所谓了，都杀了……就行了。”林飞抬起手中的长剑手起剑落，男饶头颅咕噜咕噜滚下了台阶撞在一位老者的尸体旁边停下了，那颗头颅的眼睛死不瞑目望着苍，他的双眼被自己脖颈喷出的鲜血蒙住，想来他死前看到的空应该是和林飞所见一样。

是一片血色的空。

林飞甩了甩剑的血迹站起身来，他缓步转身走到屋里，迈过那对母女的尸体从厨房取来刚刚蒸好还没出蒸笼的馒头啃了起来。

他杀进村子的时候，这座村庄刚刚炊烟袅袅到了吃饭的时间，转眼的功夫却已经没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