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正和他娘因为摆摊卖陈皮而被帮衙役抓。”
“担子货物都被没收,气得他当时与那几个衙役雇来的闲汉撕打起来。”
“对。”见许少宣提起往事,江默言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柔和生动起来。
也只有这触动心中柔软的时候,这个外表冷漠的青年才会有些神色上的变动。
“那个小个子为了自己的母亲,竟然和那几个腰粗体壮的汉子打得那么狠。”
“那密实的牙齿死死地咬住那些个汉子的老大。”
“不论其他人如何敲打,都不松口。”
“那通红的眼神,无论谁看见都会心惊肉跳。”
“不是所有人都会心惊肉跳,除了你这个怪胎。”许少宣反驳道。
“我记得,当时你见到满眼通红,欲择人而噬的陈皮可是满心欢喜啊。”
“还对我说这可是一个好苗子,一个做密探的好苗子。”
“因为这种人是最能忍耐、最擅长保守秘密的。”
“是最好的,不过可惜,他太倔了。”
“当时“熬鹰”可是熬了好久好久啊。”江默言有些感慨道。
“是很久了。”许少宣目光深邃。
“最后,你还是用了攻心计。”
“是的,一开始我都绝望了,没想到陈皮比我还倔。最后不得已,还是少爷您亲自出面和他的母亲沟通,之后才降服了这匹千里马。”
说着,江默言自顾自地摇起头来:“没想到这么一个倔强少年,是这么听母亲的话。”
“是啊,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个少年会是这么听话。母亲一说他就听了。”
“我在这时候,还是叛逆得很呢。”江默言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
可是刚想起,眼中就光辉就很快黯淡下去了。
显然在他叛逆的童年之后,他的遭遇很悲伤。
为了分散他的悲伤,许少宣转移了话头。
“你还记得陈皮第一次介绍自己的时候,当时大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当然记得,哄堂大笑嘛。”
“陈皮说他之所以叫陈皮,是因为他早逝的爹姓陈,而他娘亲又是卖陈皮的。”
“所以他就叫了陈皮。”
“陈皮卖陈皮,想想真是真是好玩。”
“当时,和陈皮同期的密探们,总是拿这个名字取笑他。”
“气得陈皮老是和他们打架,最后总是乱成一团,还得我来收场。”
江默言无奈道。
“是啊,总是你擦屁股,明明你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却总是当爹当妈。”许少宣似乎想起当年江默言那一脸抑郁的模样,顿时莞尔道。
“但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场景了。”许少宣转向窗外,喃喃自语道。
说这话时许少宣语气深邃,冷静,但是在江默言听来,总感觉许少宣这话里含着一丝苦痛,一丝酸楚。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许少宣将头转回来。
眼神不变,但脸颊旁有泪痕闪烁,晶莹剔透也苦痛非凡。
他对着江默言轻声地:“记下他们的名字,他们都是英雄。”
“是,我会的,一直都会的。”
江默言低头应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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