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眼角，视线不曾离开过水面。水面上就只是荡漾着涟漪，还有金鱼吐泡时露出的泡沫，这一刻宁静，带着血腥味道从河面上翻越上来。一具尸体翻涌向上，迷雾中看不清那人面貌，只能闻到一股血腥味道。

宫三岁眼角跳动，他捂着鼻子退了几步，谁曾料到湖面整个炸开一个黑色洞，从里面涌现出不少人鱼少女，一个个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如同叠罗汉般涌向自己。他鞋子被瞬间剥落，脚踝上全部都是抓痕。宫三岁拼命挣扎，却还是被拽入了水底。

他身体沉入这水中，只带了一声“扑通”“咕噜”的声音，海面上便恢复了平静。众人凭借着听觉，在这片水面中，屏气凝神。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害怕被那些猎杀者们盯上。几人甚至商量着要不要提前散课堂，从这里离开。

小命要紧，遗漏课程日后还是可以补的。

众人视线停留在水面上，他们朝着船只中央位置靠了靠，一个个都捂住了唇瓣，不敢吱声。此时，从水底泛滥着一点血色，一只手臂从河床中探出来，血珠混杂着河水往手臂下流，宫三岁脸部慢慢浮现出来，他一把抓住了船只身板，还奋力向下瞪了几脚。

船只原本不会动弹，水面也是平稳的。突然在船只上多出了一个人，众人脸色瞬间煞白。船身剧烈摇晃起来，无数人鱼手臂穿透了船上夹板，她们从水面中探出脑袋来，舌头伸得老长，宛若水鬼般。

人鱼们眼神中倒映着人影，她们随手从船上抓了个男子，便往水下涌。一瞬间其余人都不淡定了，纷纷大喊了起来：“宫三岁你干嘛来我们船上，原本没事如今也变得有事了，你是不是找事吧。”

桃武屏气凝神，他拄着长剑，一言不发，他拽起宫三岁胳膊，两人离开了船只。他跟宫三岁在水面上疾行，在黑色雾气中寻觅，寻找慕容七所待着的那个船只。

“你可还记得慕容七方才是在哪个船只上停留，我循着他味道失去了方向。”桃武嗅着空气中那淡淡的香味，是女人身上香水的气息，只出现一瞬便消失了。他回头看向宫三岁，摸着指尖，便询问起来：“我们若是找不到他，那么极有可能大家伙全部都死在这里。”

他眼神冷漠，看不出任何怜悯。桃武拉着宫三岁继续在水上漂，身后跟着无数人鱼群，她们宛若鲨鱼般，追逐在两人身后。

食物，才是她们的目标，而人类刚好满足这样的需求。

宫三岁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伤口，他从怀中取出个瓶子，吞了粒小药丸，这才恢复了点气力，便道：“我可不知道那家伙去哪里了。不过话说回来慕容家什么时候会御兽了，这召唤术也修炼得炉火纯青，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他眼底深邃，望着雾气森森，不禁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