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与女孩的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满是童真的灿烂笑容。
“没想到这棵万年松内居然别有洞天,远要比外头暖和许多,真是个私会的好地方,呵呵,这是个秘密哦,只能有张阳哥哥和姚妃知道……”女孩突然伸出白嫩的小尾指,带着几分认真的神采说道。
男孩先是望了约莫两丈高处,那个仅有数尺大小的树洞入口一眼,旋而笑着说道:“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一定不告诉任何人。”
说罢,两个孩子的小指勾在了一起,立下了一个只存在于天真烂漫童真年代才会有的誓言。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两个秋冬,正值天寒地冻时节,那株曾经见证了一对青梅竹马少男少女的万年古松依旧伫立于紫云峰颠。
只是温暖如春的巨大树洞之中,只余一名身着青布衫的俊秀男孩。
“两年了,自己从玄元宗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沦落到三代弟子中的废物已经整整两年了!”
“楚张阳这三个字早已不再是玄元宗的骄傲了,甚至连耻辱都算不上,毕竟一个连人阶一重天实力都不具备的人,一个被贬为宗内打杂弟子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令玄元宗蒙羞。”
回想这两年来的遭遇,楚张阳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对漆黑如墨的双瞳中透射出与其十五岁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坚忍。
从玄元宗内三代弟子之中被寄予厚望,因身具玄阳灵体资质而被掌教亲自收入门墙的天之骄子,走到如今宗内最低贱的打杂弟子这一步,其中多少酸楚与心伤可想而知。
由峰顶跌落无尽深谷,无数的白眼与耻辱加诸楚张阳身上,哪怕是换作成年人,恐怕也未必能够忍受得住,而他硬是做到了。
“这两年来如果没有姚妃对自己的多加照顾,恐怕自己根本就熬不过来吧。”
长舒了一口气,少年嘴角露出一丝鲜有的笑容,抬眼望向上方两丈处的树洞入口,脑海之中浮现起许多过往情景。
七年前的这个时候,他楚张阳仅是一名俗世中的世家子弟,直到被一位俗世中尊称为仙长的长眉老道相中,带至玄元山,终是踏足修真一途。
在此不得不一提的是,修真界并非是个人即可接触到的,只有那些与生俱来便拥有灵体之人方才有机会踏足修真一途。
除开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大灵体之外,尚有百万人中难得一见的玄阳灵体与玄阴灵体,
而楚张阳便是百万幸运儿中的一个,凭借无与伦比的玄阳灵体天资,在短短的五年时间中,楚张阳以惊人的修炼速度,达至人阶五重天,这几乎是玄元宗有史以来修炼进度最快的奇迹了。
修真界中的境界划分共计天、地、人三阶,每一阶又细分九重天,传闻一旦修至天阶九重天,即可飞升仙界,只不过近千年来,莫说是飞升仙界了,放眼四大洲,能够踏足天阶的修士都是寥寥可数。
楚张阳以十三岁之幼龄达成*人阶五重天,此等修炼速度,可说是惊才绝羡,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毫无悬念的成为了偌大的玄元宗,近千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更是得掌教通玄真人收入门墙,成为其唯一的亲传弟子。
楚张阳的绝世天份,即便放眼四大州,能超出其右者,也不过百人之数,似玄元宗这等在道宗一脉内只属于中等规模的宗派而言,能在年轻一辈之中发掘这等惊人天赋的门人,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运。
也正是因此,楚张阳在玄元宗的地位水涨船高,纵然是较之通玄真人的孙女有琴云裳都只高不低。
两年前,楚张阳俨然就是下一任玄元宗掌教的接班人,虽然以辈分来算,他仅是宗内最末的三代门人,但即便是宗内长老也对其表现出极端的客气,更有甚者,楚张阳的绝世天资还惊动了玄元宗修为实力最是强横之人,现任掌教通玄真人的师伯,于玄元秘塔闭关已有三十载的古真人。
其人亲自赐予了楚张阳一面只有宗内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方有可能获得的银玄令,在宗内象征着不俗身份地位,有着诸多特权的银玄令。
古真人更是表明,若楚张阳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至地阶境,将会不惜耗费百年修为,为其打开玄元秘塔,任其挑选一件塔内珍藏着的法宝。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如果没有两年前那次误闯“大灭绝困魔阵”的经历,相信至今楚张阳在玄元宗内仍是被众人如珠如宝的捧着。
玄元山内有一处绝地,乃是玄元宗创宗至今始终对外封禁之所在,纵然历代掌教都不敢擅越半步。
那时的楚张阳少年心性,又是被宗内的大佬们宠惯了,刚刚修至人阶五重天的他因得掌教通玄真人传了一项将级神通技,兴起之下,竟是胆大包天偷走了开启封魔谷的秘钥,并孤身闯入其中。
封魔谷之名乃是于三千余年前所得,据传内中封禁了一名修为已然趋至天阶八重天的绝世魔修。
当年为了封禁这名绝世魔修,道宗一脉赫赫有名的五大宗派群起围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方才将此人封禁,并布下“大灭绝困魔阵”,欲炼化魔头,至于是否炼化了,却是不得而知了。/
因为“大灭绝困魔阵”根本就不存在破阵之法,一旦布下,即作永存,这亦是圈出了封魔谷这一禁地的关键原因。
楚张阳为他的无知与莽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以他的修为实力,根本连踏足“大灭绝困魔阵”内都做不到,但是阵法外围密布的玄阴魔罡却不会放过他。
等到楚张阳从昏迷中苏醒,他已然被救回宗内,只不过他一身修为却是因为玄阴魔罡的侵袭尽废,更是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玄阳灵体,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
之后的遭遇亦是可想而知,在确认楚张阳已然成了一废物后,先是被掌教通玄真人逐出门墙,堂堂玄元宗掌教单传弟子又岂可是个无法修真的废人,而后又被贬为打杂弟子,风光不在,留给楚张阳的只是数不清的屈辱与白眼。
盘膝端坐于树洞之中,楚张阳运转起熟得不能再熟的《玄元决》,重复着这两年来千篇一律的动作。
“空荡荡的丹田,毫无感应……”
一个时辰后,楚张阳放弃了无谓的炼气之举,此刻天色已近黄昏,楚张阳几个攀爬从树洞中窜出,踏着皑皑白雪,径自朝后山的木屋走去。
玄元山高两千余丈,值此严冬季节,若无真元力护体,普通人想要这等寒冷气候中长留,可说是一件十分难熬的事。
回到自己那间流血洒汗,几经周折搭建而成的小屋后,楚张阳麻利的在石炉内生起了一堆火来,蜷缩着瘦小的身躯,靠在炉边取暖。
“真想回家啊!纵然只是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却也比如今的日子不知要好上几多……”纵然经历了这两年的煎熬,使得楚张**备了与其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坚忍,但际此酷寒夜晚,想家亦是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