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旧的办公室内，墙壁斑驳，陈设破败。夜晚降临，黑暗侵袭，给一切事物又裹上一层黑漆，叫人难以看清原貌。

陆正与何百万交谈甚欢，二人达成共识，处于合作关系。

何百万为陆正提供高额薪酬，陆正则是拿钱办事，为他体育品牌打不当一季度代言人，出多少力，吃多少饭，不存在什么亏欠。

“陆正，我相信你的信誉，我明天会派人来找你商谈合作事宜的，在我公司好好干。”何百万这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宽厚地对陆正笑道，张开来手。

“好的，大叔。”陆正递过去手，与他相握，彼此五指扣合，像是一颗有力的心脏。

“那就好，时候不早了，我今天要处理的公务也完成了，我也该走了，咱们就散会吧。”何百万自信有度地道。

陆正和煦地点头：“那好，再见大叔。”

他顺应地就要回身出门，走到墙边，对着蹲在地上发呆的肖玉拉了一把：“嘿，该走了，肖玉。”

“噢。”肖玉疲劳消解，气色好转，搭着陆正的手，就从地上起来。

她扭头看向自己的邋遢父亲，肖大刚此时面露羞愧，目光回避，不敢看肖玉。

陆正就朝他温和道：“嘿，肖玉她爸，你知道回来的路吗？不知道就跟着我。”

肖大刚在外人的干预下，才有了回应，避开女儿，接过陆正的话茬：“呜嗯。”

他用嗓子眼发声道。

陆正就请示了下肖玉：“我带你爸下去，你自己拿手机照明可以吗？还没力气吗？”

他忧心肖玉无精打采，会跌倒。

肖玉眉目如画，轻巧地转溜了下眼睛：“怎么会，我可是体育生，身体很健康。”

她灵活地蹦哒了下，优先走出门外，让陆正放心。

“那好。”陆正侧过脸，看向肖大刚：“肖玉她爸，跟我走在一起吧。”

说着，他攥着手机左右摇了摇，将手电光束打在肖大刚身前，为他照明。

“再见，教练。”陆正忘了个人，朝靠墙的胖教练挥手。

胖教练慈祥地道：“没事，你先走，我和何百万这个娃子走在一起。”

他耸动胖胖的身躯，肚子上的赘肉像是两个麻袋，上下抖动，慢悠悠地走到何百万身边，何百万敬重地用手机给他照明。

陆正见了，心里一点微澜就完全退去：“好了，没什么担忧的了。”

他一身轻便，乘风驾云一般，面露微笑，就领着肖大刚出来办公室。

被胖教练教诲过的这个粗鲁中年人，总算是修剪了许多棱角，没那么大脾气了。

陆正心情愉悦，带着老伙计，从幽暗深黑，如同一根密不透风的管道的走廊里出来。

电梯门边，肖玉亭亭玉立，挺着胸脯，手指摁按键，卡着电梯。

“爸，陆正，你俩总算来了。还要等人吗？”肖玉活力四射，神采奕奕，看外表休息够了。

“没了，何百万大叔他还有事。”陆正道。

“嗯。”肖玉让开，二人进来。

电梯门“咣咣”地闭合，一行人下来教学楼。

已经六点多钟，天青黑色的，像是打翻了一瓶蓝墨水。

陆正带着肖玉从教学楼大堂出来，里头空旷寂寥，干净得像是洗刷过的脸盆。

出来旋转玻璃门，外头豁然开朗，扑面而来的缕缕清风，抚触脸颊，让人缓解些倦意，经络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