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的父亲，一位土里刨食的农民，为了能让自己出息，什么苦都吃了！

给自己买房，供自己上学。

可自己一天福都没孝敬到自己的父亲！

这突然的噩耗实在让郑楠接受不了，大哭了半天，郑楠急忙出门，跑向小区门外。

……

而他走的太急，却没发现电脑屏幕上，搜索栏中已经填入了他领走时说的那句“要是能把我所有的欠款还上就好了！”

………

郑楠的老家是距中心市六十公里的乡下，做的士也就一个小时，看着窗外的风景，郑楠感触颇深。

自己离开老家后虽说，离家不是很远，可回家的次数也就一年那么几次。

以前是上班没时间，下班不是睡大觉，和朋友聚餐就是打游戏。

现在待业了可又怕村子里传闲话，让爹娘和自己脸上没光，又不敢回去。

除了这些，郑楠还有比较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城市的生活方式已经让他接受不了家乡的落后环境了。

想到这，郑楠有些后悔没能多陪一些自己的父亲，就连最后一眼也没见到。

村长里这两年变化很大，每条路都压上了柏油，还有很多路灯。

只是人越来越少了，很多年轻人都跑到了城市，只剩下条件不是很好的几户，和一些养殖的人家。

哀悼的丧乐通过一对大喇叭，响了出来，一进村便能听到了，这是老家的习俗，一是度亡灵能脱离苦海，登极乐土，二是变相通知附近的人家，有人逝去。

郑楠的家是一座上世纪风格的砖石建筑，尽管老旧，好在抵挡的住雨雪风寒，只是湿气太重，这几年爹娘的寒腿也越来越重，好几次郑楠都张罗着带二老去医院检查一下，可父母都说没事。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没钱的农民最大的病就是穷病。

穿过堆积在一起的冥马纸人，和阴币财物，郑楠便开门进了屋子。

很多亲戚邻居，都接到通知来到郑楠家中，人人哀伤着脸，可惜着一位善良好人的突然离世。

郑楠的父亲是意外离开的，不涉及到官司，及补偿。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年轻的郑楠，纷纷把目光落在郑楠的身上，一些人眼神阴沉，一些人眼神怜悯。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名声再外的废物屌丝没了顶梁柱会怎样！

尽管有些同情，可看笑话的多的是。

见到脆弱的母亲，郑楠一下子扑倒了她的怀里，母子俩谁也经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哭声一浪大过一浪。

母亲哀伤的说不出任何话来，尽管郑楠再废物，再屌丝，可看着母亲可怜无助的样子也心底发起誓来。

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母亲过上好日子！

………

第二天，家里商量起落葬和后事，可所有亲戚都没把郑楠当会事。

私自替郑楠安排好了一切后，便直接责骂起郑楠“你小子，天天再外面瞎混个球！”

“要是能好好念书，是不是就能有点出息？不至于你爸走后家里连个顶梁柱都没有！”这话是郑楠二叔说的，他也有个儿子，四年前大学毕业，考上了公务员，从来没正眼瞧过郑楠及他的爹娘。

这话郑楠的娘有些听不进去，肿着眼睛，哑着嗓子对郑楠二叔说“我儿子肯定能有出息！”

而二叔听后竟再全屋哀痛的环境里笑了出来“得了罢，就这孩子，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没够，就长个嘴，成天吹大牛！”

“你，你，你！出去！”郑楠娘气的急火攻心，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而那二叔连看都不看，对着郑楠吼道，“小废物，你爸落葬的钱都是我拿的！年底赶紧还我！不然就当着所有邻居的面给我磕头，说自己是废物。”

郑楠抱着母亲狠狠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还你，还有你么的最好别叫我废物！”

他二叔冷哼一声，呸了两口，摔门而去。

第三天，正是父亲火化的时候，郑楠和一大帮亲戚一大早便来到了火化的地方。

所有人都注意着郑楠，想看看一会郑楠会不会出什么洋相。

还有之前亲戚介绍的女朋友，因为瞧郑楠没出息，竟和当时陪郑楠相亲的小弟好上了，如今正以弟妹的身份来参加这场葬礼。

见到郑楠嫌弃的撇起嘴，对郑楠的小弟嘀咕着，“他现在干什么呢？”

“我听他同学说，他整天什么也不干，就天天打游戏，活不下去就不要脸的四处借钱！”

“呸，真废物！”尽管二人的声音很小，可郑楠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真心把你留下来………”

郑楠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王者荣耀，顿时火冒三丈，腹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我还钱，有没有点人性啊！

越想越气，直接抄起电话，准备大骂一顿，“你打电话干什么！”

“嗨，你家的事咱们同学都知道了，想问问你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叫我们去帮帮忙啊？”

“叫你们干什么？一个一个当着我妈和亲戚的面，好还你们钱！

钱！钱！钱！

你们就知道还钱！”

电话那头，并没有因为郑楠的过激反应，而发怒，“我们正想说这事呢。

知道你现在没钱，还着急用钱，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也不能还逼你还钱。

你怎么把钱……都还给我们了？”